第257页

“……为什么?”天苍看着眼前的人,一只手抓着几乎没入腹部的刀,眼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怀里的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玫红色的花斑散开了几片,沾上了滴落在地面的血液。

天凤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眼里时而怨恨,时而又悲伤,面部剧烈的抽搐着,好像要笑,又好像要哭,“我不知道……我恨你!你该死!你死了之后一切事都好办了!所以你得死!哥……哥你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她说着,猛地抽出刀子,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疯狂的捅着天苍的肚子,鲜血溅了她一脸。

天苍看着她,痛到了极致反而麻木了,他看着天凤,眼里没有责备怨恨,只有满眼的忧伤,好像作为一个兄长却没有把妹妹教好的自责,而这样的眼神,却似乎把她刺激到了。

“别这样看我!”她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尖叫,动作越发的凶狠,表情也狰狞了起来,“你凭什么这样看我!你懂什么?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你懂什么?!你和他们一样自私!一样虚伪!一样冷漠无情!明知道我生活在地狱里,为什么不把我拉出来?!我不是你妹妹吗?!如果你强硬点,如果你真的放在心上,我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把你的善良留给别人吧!反正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直都是!”

天苍震惊的看着她,力气在流失,可他的思绪竟然意外的清晰,他竟然明白了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天凤丢下刀快速离开,不多时,门又被打开,有人背光而来,气势磅礴,恍若神祇降临……

轰——

天凤表情依旧苍白,却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看着歌沧澜,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想要推开她,只是还未碰到,歌沧澜自己便起了身。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天凤自认那些事做的万无一失,她的演技也没有任何瑕疵,有时候她甚至都骗过了自己。

“你的演技很好,可惜演的太过了,没有人会在至亲之人死去后还能时常把他挂在嘴边的,正常人都是保持沉默小心的避免碰到那块伤疤,你一直提起,恐怕是因为不觉得疼。”而且,一直提起天苍,也是为了借着天苍的名义从别人那里获取别人的同情以及对天苍爱屋及乌的好感,那时候她就觉得天凤有点古怪了,只是歌沧澜自问是一个冷情的人,不太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是一个反应,而且也没有证据,所以一直都不动声色。

天凤眼神在一瞬间恍惚了下,很快那点恍惚又消失无踪,她看着歌沧澜,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我本来想只要你和申屠默寒离开北域再也不出现在这里,就放过你们的,可惜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她是要成为北域最顶端的人的存在,绝对不能有污点存在,原本之前申屠默寒的事应当是属于一个帝王做出的权谋之事,就算其他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因为这很正常,然而如果她杀了天苍的事被外界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她会从一代女皇变成弑亲夺位冷血无情的卑鄙之人,号召力也会受到影响。

“你也不是第一次想杀我了,可惜,杂碎就是杂碎,机关算尽,也改变不了你是杂碎的事实。”歌沧澜讽刺,在天苍死之前之后,她遭遇过的各种暗算里,哪一个不是下了杀手的?只是每一次都被化解掉了罢了,在彩虹岛倒塌之际,她会跑去监牢里救她,恐怕也是为了借助她的力量逃出生天,之后也是一样,因为觉得歌沧澜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一直跟在她身边。

一口一个杂碎,每一个都碰到了天凤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给我拿下她!”天凤怒道。

原本关着的门立刻被打开,那位年轻的侍官杀意满满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把枪,二话不说的开枪攻击歌沧澜。

歌沧澜眼神一冷,正要攻击,一条粗大的蛇尾巴忽然从窗户伸了进来,一下子卷住了她的身体,把她拉了出去。

天凤站在窗口,看着飞快的飞远的一艘飞行器,阴狠的出声,“封闭所有能够离开北域境内的出口,歌沧澜与叛乱军勾结,救走申屠默寒,申屠默寒记恨北域对他的驱逐抛弃,企图以精灵之血引来大批虫子攻击,毁灭北域,所有北域居民想要活命,就要跟军队一起围捕他们!”

侍官一怔,立刻反应过来,马上领命下去。

歌沧澜措不及防被花斑给卷上了飞行船,怒了。本来她可以擒贼先擒王的,结果现在失去了机会,接下来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花斑头上顶着蜘蛛奶牛,边上站着狂风北若,两人两宠物,一副忏悔状。他们不知道歌沧澜和天凤两人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那人对歌沧澜开枪,下意识的就动作了,因为避免歌沧澜跟别人动手以防让她脆弱的身体负伤是他们的行为准则,哪知,现在好像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