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轻视南方,并不是说放弃了南方,这里所说的南方,自然不是鱼米之乡的江南,这种税收大地,朝廷怎么可能放开。但再往南去,前辈子的云南,这辈子的南中那一块,却成了十分棘手的地带。
这一片土地各种名族混居,用中原人的话讲就是顽固不化,而且风俗习惯,甚至是气候都与其他地方大大不同,一直以来,那边的土司都比朝廷派过去的人更有话语权。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要不是叛乱大事,也没必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治理,没看见北疆那边还乱着吗。
而这一次,却是以前的南中知府死了,是的,这位在南中憋憋屈屈待了不少年的知府,无声无息的就死了,等消息传到京城,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估计这位知府的尸首都已经腐烂,无法得知真正的死因。
无论朝廷对这位知府的死亡有多少的疑惑,但那边传来的消息,众口一词都说这位知府去了南边一直水土不服,长年以来病痛产生,撑了许多年终于撑不住去了。皇帝就算是有所怀疑,挡不住没有证据,也实在没办法拿那边的土司怎么办,人家还是土皇帝呢。
若这时候朝中有余力,皇帝就不会轻飘飘的放过这件事,但偏偏北疆刚刚安稳,却正好遇到诸位之争正好激烈,自然也分不出多少手来。
皇帝长叹一声,到底是没有继续深究,只是这下一任的南中知府又成了问题。
都说清翰林富知府,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知府是个十分有油水的地方,下放下去当一个知府的话,那也是十分枪手的职位,一般人想要当上还不容易。只是南中却不同,这地方自古以来,那是被流放的地方,多少人直接死在了水土不服上。
邕州两岸水土尤恶,一岁无时无瘴,春曰青草瘴,夏曰黄梅瘴,六七月曰新禾瘴,月曰黄茅瘴,土人以黄茅瘴尤毒。
这说的就是南中当地的瘴气,就算是到了现代,瘴气这东西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应对方式,更别说在各种科技落后的古代了。
虽然南中知府,所处的位置并不十分偏远,还算是安全,但算上这刚刚死的这一位,已经有三位南中知府直接一命呼呜,要说其中没有什么蹊跷,连三岁孩子都不会相信。
第一位知府在去的路上直接水土不服死了,第二位倒是好了一些,但到了那边也病倒了,一直到死也甚至没能入职。
在派出第三位的时候,皇帝也是精挑细选了一番,一定要身体强壮健康的,这倒也安安稳稳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临了还是一命呜呼,一时之间,南中成了一个棘手的地方,更棘手的是,朝廷还在内乱之中,腾不出手来收拾那边的土司。
而这一日,南中的问题再一次被摆在面上来,皇帝冷眼看着下头的人,淡淡问道:“哪位卿家愿意为朕解忧?”
性命攸关,众大臣纷纷低头,似乎压根没听见这句问话。
贺文麒自然也是如此,虽然在现代,云南那是旅游的好地方,但如今可是没开发的蛮荒之地,瘴气这东西,他自然也是害怕的,若不然的话,远远的离开朝廷,避开这个多事之秋也是一件好事。
正在这时候,却见一人出列,大声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掌管南中最好的人选,非镇国将军莫属。南中多有刁民,不服管束,镇国将军铁血手段,才能让这群刁民服从朝廷调令。”
话音刚落,却见一群人跪倒下来,口中纷纷言道:“微臣附议。”
☆、第43章 流放?
大殿里头跪了一地的大臣,让贺文麒觉得心惊的是,不仅仅三皇子和二十皇子一派的大臣,就是太子那一派的,居然也在附议的人里头,要说这些人没有经过太子的示意,他却是不相信的。
前面的大臣跪倒一片,仅剩下的几个大臣便显得突兀起来,但贺文麒总不可能跟着一起跪倒下来,而部分只属于皇帝的大臣,也知道这件事有些棘手,他们摸摸的估量着,太子手底下的那些人,是听了皇帝的吩咐,还是听了太子的吩咐,虽说这两者以往一直是相同的,但如今,却是说不准了。
贺文麒大着胆子用眼角看了一眼皇帝,只见他的脸色铁青,见状他却略微松了口气,至少以皇帝的表情来看,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是他示意的。也是,皇帝把朱成皓拉出来溜达,还没起到足够的作用,怎么设置直接废了一颗好用的棋子。
只是恐怕连皇帝都没有想到,他辛辛苦苦为了太子谋划,甚至不惜牺牲另一个儿子,太子却不一定能领情。在大部分人的眼中,这段时间皇帝十分宠幸朱成皓,对他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其他三个儿子,太子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唯一的倚靠就是老皇帝的支持,这样长久下来,他自然也有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