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听闻了庄太傅的事情,便想拜访一下。在瑞丰便听闻姑娘开了家听风酒馆,寻来这京一看,果然是个难得的雅致之地。”
“学监谬赞了。您瞧那外头看戏区听书的客人,敞怀了大笑大论,哪能与雅致二字扯上边。”
学监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老夫早已知晓姑娘是个大才之人,可惜,姑娘若是男儿身,也该是能在朝闯下一番天地才是。”
秦叶子勉强的一笑。站在学监的角度,女子也考不了科举,这话没毛病。可听着好像是女子就不能有大作为一样,听得人十分不舒服。
“小女子除了成天捣鼓点小玩意,也没别的本事了。况且,学监可能不知,如今听风的掌家人是小女子的妹妹,小女子倒是个闲得没事的。”
学监笑着道。“姑娘还要与老夫装傻,姑娘七岁便能写出咏鹅那般的诗句,又怎是个捣鼓小玩意的闲人?”
秦叶子脸色大变,她怕就怕这个,学监是来找麻烦的。
而且,‘咏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学监竟然突然提起。“学监,您这话小女子便听不明白了,谁人不知,‘咏鹅’是当今宝熏二品庄礼司所作,与小女子有何干系?”
“他入书院,虽能识字,能写文,但老夫亲自教导的他,他有几分学识,老夫心里头还是有数的。姑娘如此维护庄礼司是为何?老夫来时听了些碎语,姑娘与庄太傅,应是有情,如此,为何不将此事说出来?只要一举扳倒了庄礼司,便再也没人,能挡庄太傅去路了。”
学监是个谨慎的人,他来的时候听了些闲言碎语,说是听风背后的姑娘是庄太傅的正妻,学监是知道秦叶子童养媳身份的,只是他一直以来并不关注,所以也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觉得,既然庄曜 隐瞒,他便跟着下人,顺势喊秦叶子一声姑娘,也不无不可。
秦叶子也是诧异,不过半天,事情怎么就已经传出去了?不是据说,买童养媳什么的,有损当官的名声么?
秦叶子心下也是着急的想要见庄曜 ,他明明告诉她,让她别担心,说他会处理好的。
第170章 木秀于林
此时的庄曜 ,正在大厅门框边,单手撑着门,一双眸子清清冷冷的,让人看不出是非所以来。他身着上等月牙色锦缎,上绣银色海棠花,以冷玉玉冠束发,严谨且一丝不苟。
沉默的男人,往往是更加危险的。尤其是这个男人,本就心机深沉,智谋诡谲。他缓缓垂下自己的睫毛密扇,阖上眼眸再度睁开,眸子里的光芒蓦然一暗,透着一股股散不开的危险和恐怖。
庄曜 的独占心,是被一步一步地逼出来的。当他终于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感情上小肚鸡肠的男人了。
他从未知道,秦叶子还给庄守心写过诗。
只要说起庄礼司,无人不道他七岁成诗。那首诗,就连他也多次耳闻过。可万没有料到,却是秦叶子写的。
庄曜 迫切的想要知道秦叶子和庄守心之间究竟还发生过什么。
秦叶子一方面帮着他识破庄守心的诡计,另一方面却对庄守心照顾有加,这本来就说不通。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有所怀疑了。
庄守心和他一同住在庄家村,从来没有听闻他家有什么贵人亲戚。再者,庄守心为何平白得了学监的照顾,他也一直思量不透。
如果换作他是庄守心,他也不会轻易的放开秦叶子的。因为可能,对于庄守心而言,秦叶子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先前以为,是秦叶子照顾了庄守心的爷爷,还懊恼自己当时年幼无知无端给二人做了嫁衣……
秦叶子,瞒着他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两件了。
庄曜 撑着门的手渐渐收紧,他逼迫自己费了极大的力气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