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难怪先前瞧他时,就有几分熟稔的感觉。

下一刻,赵玉珠面上有些发烧,她想起先头几次三番对姐姐说“相信他”的话,居然全被他这个正主偷听去了。

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女子奇怪的咿呀声,似在遭受非人折磨,声音都破了风似的吐不清楚。

“宁银雪怎么了?凌梓云在折磨她?”赵玉珠小声问,“要不要去救她?”

这倒不是赵玉珠圣母心泛滥,实在是陕甘总督是个好的,赵玉珠不愿意凌梓云拿捏住宁银雪后,以她去要挟她爹支持谷中昌。

现在西北形势已经明朗,大致分两派,在逃的谷中昌煽动了一群恶势力,且在逐渐壮大,背后有太子和凌梓云支持。

另一派则是薛妖。

西北高官保持中立的少,下场站队的越来越多,赵玉珠不希望陕甘总督站错队,不愿他与薛妖为敌。

“不必救,她没被折磨。”薛妖在赵玉珠耳畔低语。

赵玉珠古怪地看他一眼,宁银雪都哼唧成那副德行了,还不算被折磨?

不会是先头听了宁银雪贬低他的话,薛妖不乐意施救吧?

正在这时,赵玉珠所在的这间包厢里也响起了同样的咿咿呀呀声,她偏头望去,惊见里间的纱帐里现出一对男女正在做运动的剪影……

下一刻,眼前一黑,薛妖用手掌蒙住了少女双眼。

然后,少女耳旁嗖嗖刮过寒风,似是薛妖带她跃窗而下。

再能视物时,赵玉珠已立在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上。

赵玉珠懵懵的,似乎才反应过来:“原来那间包厢不是你定的啊?”怪不得,一扯她进去,就将她逼近墙角躲起来。

“对了,方才那两人在干什么呀?好奇怪的招式,在练什么独门绝技吗?”女子衣裳松松垮垮像小奶狗一样趴在那,咿咿呀呀唤个不停。

男的……赵玉珠皱皱眉,不大想得起来了,反正撩起袍摆前前后后地动,也蛮奇怪的。

薛妖没吭声,飞快掏出几枚铜板,在一个老爷爷手里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喋喋不休的少女:“送你的,元宵节快乐,尝尝甜的。”

咦,有吃的!

果然,嘴馋的少女将厢房里的奇怪事儿给抛诸脑后了。

这会的赵玉珠也才十六岁,含一颗糖葫芦在嘴里,乐呵得双眼都眯起来了。

“这么好吃?”薛妖小时候也吃过,不觉得多美味。

赵玉珠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你送的,自然喜欢啊。”哪有人不喜欢别人送礼物的。

少女嘴里塞满了东西,吐词含糊不清,街头又喧闹得紧,也不知薛妖听清楚了没。

赵玉珠偏头望去,只见璀璨灯光下,薛妖眼底光彩四溢,俨然好心情,丝毫没被谷中昌那群坏蛋的诽谤之言所中伤。

这一世的薛妖,比上一世的承受能力更强大呢,真好。

“甜滋滋的,你要不要也来一颗?”莫名的,赵玉珠怜惜薛妖身处低谷压力大,想与他一同分享甜甜的东西。

少女将手里的冰糖葫芦举高高。

薛妖有些迟疑。

“尝一颗嘛,指不定能甜进心里呢。”赵玉珠仰起小脸笑,又往上递了一下,贴上了薛妖的唇。

薛妖顿了顿,在少女满含期待的目光下,就着少女的手,认认真真咬住一颗往糖棍外拨。

正在这时,旁边路过的一个红衣女子生气了,冲她情郎囔:“你看,人家就能与恋人同吃一串,你怎么就不能?非要买两串?”

“你太不懂浪漫了!”红衣女子一个跺脚,嫌弃地直瘪嘴。

刚咬下一颗的薛妖:……

下一刻,薛妖飞快推开赵玉珠小手,不好意思似的独自走前头去了。

被莫名丢下的赵玉珠:……

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赵玉珠捂嘴偷笑起来。说是偷笑,笑声却一点不小,反正前头走着的薛妖听得一清二楚,脚步越发加快了。

“喂,你逃什么呀。”赵玉珠小跑赶上,故意拽住薛妖衣袖眨眼笑,“你忘啦,我是你……未婚妻呀!”

薛妖被少女猛地拽住衣袖一扯,一个回头,就撞进少女水汪汪的桃花眼里,里头倒映着璀璨灯火,漾出甜甜的笑。

仿佛她眼中的笑,化成了舌尖上还未彻底消融的糖,那样甜。

两人正拉拉扯扯时,朱寿坐在马车上,与两人擦肩而过。

看着红彤彤的花灯下,少女举着一串冰糖葫芦在向薛妖撒娇,朱寿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朱寿不明白,他是堂堂一国太子,身份地位超然,模样也俊美,哪里不比薛妖那样一个被众人讨伐、声名狼藉的人好?

“赵玉珠,你是眼瞎了吗?”朱寿恨不得抓过少女来逼问。

这时,小厮跑马过来回报:“太子殿下,凌将军说,不日便能将陕甘总督宁啸拉到咱们这边来,一起讨伐薛妖。”

陕甘总督宁啸那个老匹夫,太过古板不识趣,朱寿几次三番摆足了诚意招揽他,都给脸不要脸。

朱寿险些气得要弄死他。

今夜,朱寿嘴角终于噙了笑:“还是凌梓云有办法。”

宁啸那个老东西最好面子,钳制住了宁银雪,便攥住了宁啸的老脸。他若再不就犯,就将他嫡长女干下的丑事宣扬得满城皆知。

顺道,连同十几年前的爱妻之死的真相,也一同撕开来。

不信,宁啸那个老东西不怕。

朱寿的马车远离后,赵玉珠才收回拽住薛妖衣袖的手,方才正是瞧见太子的马车,赵玉珠才故意大声喊出那句“你忘啦,我是你……未婚妻呀!”

自然,薛妖也是瞥见太子来了,才配合赵玉珠没甩掉她的手。

不过,赵玉珠刚缩回小手,就又被薛妖拽了回来,眸色凝重地打量起她手背:“将军府上没有祛疤膏吗?”还是功效不够?

半个月前,谷芍药那个疯女人,用树枝扎出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如今,手背上的伤好了,疤却有些去不掉。

赵玉珠一把抽回小手,用长长衣袖掩住,一脸无所谓地道:“有点暗疤怕什么,指不定见了它们,太子那个混蛋就厌弃我了。那它们可是大功臣呢。”

薛妖:……

隔了好半晌,薛妖掐住少女下颚,一字一顿道:“有你这张脸在,它们成不了功臣。”

“啊?”赵玉珠显然有点懵。

待薛妖转身走了,赵玉珠才后知后觉琢磨过来,他是夸她生得好看么?

少女快步溜下一段坡,追上薛妖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俩方才走过的是结缘桥。

结缘桥上,他掐她下巴夸她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