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瞧瞧,嗯,不是像,”方珏与娇妻额头相抵,轻轻笑,“你就是个仙女。”
二更天,赵玉露夫妇回到县衙后堂,只见方母双眼微闭,坐在太师椅上快睡着了。
听到动静,方母忙迎上前来,去接大丫鬟兰叶手里的碎花包袱。
兰叶护着不给:“这是我们将军府三小姐送的。”
方母怒目圆瞪,就要发怒。
方珏忙打圆场,呵斥兰叶不懂事,一脸赔笑搀扶母亲回上房歇息。
赵玉露带兰叶回房,低声训斥:“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她是婆母,连我都得敬着,你怎能撒野。”
兰叶委屈地跪下:“小姐,这是三小姐送的,不能再让老太太夺去了。”
赵玉露声线柔了几分:“银钱乃身外之物,不能为了一点金银细软,破坏了家人之间的关系。再说了,老太太不是外人,她收着,与我收着是一样的。”
兰叶咬唇,才不一样呢。
方母只会拿钱给外嫁的女儿添置新衣和首饰,从没惦记过自家小姐。
赵玉露不再多说,纤纤玉指轻轻摩挲几遍妹妹赠送的昂贵物件,然后打开箱笼,小心翼翼将它们收起来。
其实,方才兰叶不护着,赵玉露也万不会让婆母抢了去。
虽说金银细软乃身外之物,但妹妹给的,意义不同。
话说,方母一脸怒气坐在床头,指着方珏骂:
“你满县城打听一圈,谁家做媳妇的,得了好东西不交给婆母管?你媳妇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方珏赔笑道:“娘,那包袱里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她那个三妹妹您知道的,最是贪玩不靠谱,不过塞了一堆儿时的旧玩具,留个念想罢了。”
“儿时的旧玩具?当真?”方母不大信。
方珏笑:“儿子还能骗您不成。”
好说歹说,终于哄好了老太太。
方珏一脸疲惫地回到自己卧房,又搂着赵玉露哄了一通。
“好了,我又不生气。不过,那是三妹妹送的,莫动。明日我另外挑选一些精致礼物,送给母亲便是。”赵玉露趴在男人肩头轻笑。
方珏单手摩挲娇妻倾泻下来的黑发,满足地笑。
次日天不亮。
薛妖遣人送信,说是给赵玉珠放假五日,不必前往薛府学武。
赵玉珠美滋滋睡到日上三竿。
临近年关,繁华的街上人头攒动,热热闹闹淘年货。
赵玉珠也凑热闹出了两次门。
见了鬼似的,次次撞上阴魂不散的太子。
朱寿含情脉脉堵她:“赵小姐。”
“我未婚夫在那边等我,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赵玉珠下马车时,还真远远望见薛妖在街市那头。
“哦?在哪?”朱寿故意四下里张望。
赵玉珠指向薛妖方才所在的地方,刚想给太子瞧“在那!”
气死了,薛妖居然纵马离去,反方向消失了。
“哪个是?到底是谁啊?”
朱寿受了凌梓云蒙骗,以为赵玉珠又在鬼机灵地骗他,故意追问她。
赵玉珠一时语塞。
该死的薛妖,说好的他是她“未婚夫”,他急匆匆溜啥呀?
害她空将食指伸出来了,却连个人都指认不出来。
像是纯心哄骗太子似的。
无独有偶,这种紧急关头“薛妖消失不见”的事,又一次偶遇太子时,薛妖再次上演了。
赵玉珠隐隐觉得,不是天意,倒像是薛妖有意避开她。
再后来……
天寒地冻,寒风呼啸,漫天暴雪。
赵玉珠学武很勤勉,日日天不亮就往薛府跑。
可等着赵玉珠的却是……
“赵小姐莫为难老奴了,咱们薛大人今日也不在府里,您请回吧。”
管家来福一脸为难,堵在薛府大门口一个劲作揖。
迎着漫天风雪,赵玉珠一次次倔强地站在大门前的雪地里,不肯离去。
“薛妖一日不见,我便堵一日。
薛妖十日不见,我便堵十日。”
赵玉珠任由凉凉的雪花扑上身,抬头挺胸,满眼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