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呵斥,又何尝不是声援呢,有了“伯父”的辈分在,就避免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不过是“伯父接住了侄女”,何须负什么责。
宁银月总算还不是太过愚蠢,听懂了爹爹的话,立马收住眼泪,乖乖行礼唤“纪伯父好。”
在场的几个高官都是人精,哪会看不明白这出戏,都微笑不语。
与此同时,他们也越发高看薛妖,宁银月冲出来的速度贼快,一般小伙可避不开,薛妖不愧是隆武帝偏宠的锦衣卫,身手当真了得。
若薛妖不愿意,再多的姑娘飞扑而来,怕也沾不了他的身。
一个刚来西北没几日的高官,不懂内情,忍不住开玩笑:“薛妖啊,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老朽膝下有几个……”
薛妖及时打断:“我喜欢雪白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睛,生得比仙子俏丽……”
比仙子还俏丽?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几个高官只当薛妖纯心取笑,揶揄宁银月不够美不够仙。
却听薛妖继续道:“她还得淘气爱爬树。”说完,薛妖抬手指了指树上藏着的白披风少女。
几个高官顺势望去,惊见梅花树上,正趴着一个姿容绝色的少女。
先头单看宁银月还觉得生得不错,是个总督府俏丽小姑娘,可与树上那少女一比,瞬间被衬成了乡下村花。
几双目光齐刷刷射来,树上正偷窥的赵玉珠一阵尴尬,有种干坏事被一群人逮个正着的窘迫感。
赵玉珠手中抓着几颗鹅软石,是备下的攻击性武器,倘若薛妖出了状况避不开宁银月的一扑,她立马飞出石子弹开宁银月。
这石子无疑是“她与宁银月抢男人”的证据,赵玉珠局促不安地往衣袖里藏。
“是你?”宁银月认出是湖边被她喝退的少女,“你趴树上做什么?你是谁家女儿,如此不懂规矩!”
宁银月见薛妖夸树上少女美貌,还说喜欢树上少女这样的,便心性扭曲嫉妒。又见赵玉珠衣着不算华丽,只当她是小官之女,一旦揭穿家父是谁,就入不得薛妖之眼了。
纯心要让赵玉珠出出丑。
薛妖横了宁银月一眼,转身阔步来到树下,抓住树上少女小手:“快下来,与我一道见见长辈。”
赵玉珠晓得这几个高官是薛妖刚结识的,对他至关重要,生得仙女模样的她乐意给他撑场面,点点头就往下跳。
不料,长长的海棠红裙摆挂住了枝头,本该如一只红蝴蝶轻盈落地的她,骤然失了平衡……
“小心!”
“小心!”
少女生得太水灵,在场男人无论老少全都揪心一片,生怕少女如一个瓷娃娃般跌坏了。
薛妖眼看着赵玉珠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蝴蝶,他手上动作比脑子快,飞快拽住赵玉珠往怀里一扯……
赵玉珠膝盖直直撞上薛妖,恰好这时,薛妖脚下碎石子一滚,他一个没站稳倒退一步……后背撞上树干,发出一声闷哼。
少女海棠红的裙摆斜挂在薛妖肩头,似男人突然加了一条海棠红披风,将先前的黑衣掩映得若隐若现。
赵玉珠两只胳膊,似两条纤细优美的菟丝花,紧紧圈住薛妖脖子,少女稳住了身子松了口气,像个三岁小娃娃一般跨坐在薛妖身上。
薛妖稳稳托住她屁屁。若赵玉珠上一世出嫁前,仔仔细细翻阅过压箱底的小册子,这姿势保证她这一辈子都不乐意出门见人了。
薛妖年长赵玉珠四岁,懂的比她多,面皮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心绪。随后,男人腾出一只手来将少女挂在枝头的裙摆一把拽下来。
最后,薛妖压低声音在少女耳畔催促:“还不快下来。”
赵玉珠已回过神来,察觉到薛妖一只大掌还托着她屁屁,如同大火烧来一般赶忙往下跳。
一般情况下,君子非礼勿视。
可没法子,薛妖生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赵玉珠美得跟仙女似的,如此养眼的两人一举一动都勾得人想一看到底。
待那些高官反应过来紧急偏头回避时,全程已看完。
呃,那个面皮尴尬……
“啊,今天天气不错啊。”
“可不是,迎春花都开了。”
“还一开一大片哈。”
一个个背过身去哈哈哈地尬聊天气。
好在,赵玉珠身上系了条白披风,宽宽大大好歹遮挡了点,这些个外人也就没瞧清楚具体是怎么个姿势。
但观摩到这里,几个高官心里已门儿清,薛妖不是不沾女色,只是挑嘴得厉害,普通姿色的女子压根近不了他的身。
你瞅瞅,男人还是同一个男人,地点还是同一个地点,两个少女的结局却是天差地别。
宁银月连薛妖衣摆都没碰上,径直摔去了老男人怀里;而赵玉珠,却能一头扑了个满怀,生生将薛妖撞得面皮发烫。
真真是强烈的对照组啊!
谁被冷落谁尴尬!
此时的宁银月,恨不得撕碎了赵玉珠,也恨薛妖精虫上脑瞎了眼,看女人只看脸蛋?连家世都不顾了么?一个小官之女能给他什么助力?
迎着宁银月几近碎裂的目光,薛妖大大方方牵了赵玉珠小手,带她走了回来,朝几个高官朗声介绍:“这是在下的未婚妻,赵三小姐。”
“哦,原来是未婚妻啊!”几个高官恍然大悟。
那个刚来西北没几日的高官,疑惑道:“哪个赵家的?”话说得这般含蓄,莫非少女只是生得美,家世……有些说不出口么。未免太可惜。
宁银月蔑视地扫了赵玉珠一眼。
另一个高官拍着先头那位的肩头,笑道:“还能哪个赵家的,镇国大将军赵振山啊!”
镇国大将军赵振山名头响亮啊,威震西北,军功赫赫。
那个刚来西北没几日的高官,赶忙大笑捧场:“原来是赵振山的掌上明珠啊,难怪如此水灵,便是与京城的郡主、县主相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薛妖,你艳福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