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妖,竟私自训练了一批死士么?
这可不像是出身寒微的穷小子做派。
赵玉珠摇摇头,算了,别多想了。薛妖最后本就不是一般人,是高高在上的晋王殿下啊,没有两把刷子,也坐不上那等爵位。
赵玉珠不再纠结,重新奔回母女俩身边时,那个中年美妇人正在交代女儿什么,其中一句便是“……你给我谨记,此刻起,你姓宁,叫宁银月……”
赵玉珠微微蹙眉,什么叫此刻起她姓宁,莫非之前这少女不姓宁么?
不过,别人家的,赵玉珠也没兴趣探知。
按照薛妖的指示,安排她们母女二人住进荒郊的一个简陋小木屋,见小木屋里有干粮、水等,赵玉珠就挥挥小手,潇洒地与她们道别了。
“这位姑娘,你尊姓大名?”宁银月歪靠床头歇息了,中年美妇人追出小木屋,还算知道来日要谢恩。
“夫人客气了,有缘自会相见。”赵玉珠微微颔首,不愿多言。
一路上,赵玉珠始终蒙着面巾,也尽量沉默不语,非要说话时,也刻意尖起嗓音不让她们有机会辨别出她的真音。
总之,赵玉珠打算,此后,江湖不见。
回到镇国大将军府自个小院,赵玉珠一眼瞅出不对劲来,绿鹭和绿燕低垂脑袋一脸紧张兮兮。
“妹妹,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内室,赵玉露食指挑起一件玉白寝衣,冲刚进门的赵玉珠晃了两晃。
“什么……”赵玉珠一脸疑惑,下一刻,整个人都想死了。
只见姐姐手中的寝衣,破了个大口子,正是昨夜薛妖用匕首割破的那件。
赵玉珠心虚地直扶额,居然忘记偷偷处理掉,让姐姐发现了。
“你不愿抹祖传药膏就算了,何必拿寝衣泄愤?”赵玉露抿着唇,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不知何时染上怪癖的妹妹。
赵玉珠:……
这可冤死她了,真不是她干的。
“你过来。”赵玉露托起妹妹手背,仔仔细细在鼻端嗅了嗅,“嗯,这款药膏倒是比咱们家的好闻多了,有股淡淡的山巅雪莲味。”
“啊?”赵玉珠一阵心虚,姐姐如何得知她抹了薛妖的药膏?
余光里,本该藏在枕头下的白瓷瓶,不知何时正大光明摆上了桌案。
赵玉珠瞥了绿鹭一眼。
绿鹭慌忙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告的密。
“瞧你那心虚样!不爱抹自家的,一心只乐意抹情郎送的,你直言便是,姐姐还能阻拦你不成?”提起准妹夫,赵玉露有了笑容,“难得薛妖待你心细,给你寻来如此昂贵的祛疤药。”
赵玉珠一阵腹诽,几个铜板从江湖术士那里买来的,哪里昂贵了?
“单瞧外头的羊脂白玉瓶便知,寻常人家用不起的。里头的药膏更是罕见的清香,怕是哪个世家赠给薛妖的稀世宝贝。”赵玉露提点道。
赵玉珠不免一惊,不是白瓷瓶,是价值不菲的白玉瓶么?
昨夜没瞧上薛妖的药,都不曾仔细看过。
眼下,赵玉珠拎起来对着窗外阳光一照,小巧玲珑的瓶身当真不是白瓷做的,而是细腻昂贵的羊脂白玉。
瓶底还雕刻了暗纹,形似山巅雪莲。
这,这……这个暗纹,她上一世在晋王府瞧见过,那时候薛妖已经权倾天下,一日隆武帝遇刺毁了容,薛妖便是寻来此款药膏进献。当真是祛疤灵药,隆武帝涂抹几次就消了疤。
只是,薛妖上一世权倾天下时才弄到手的膏药,怎的这一世……还是个“穷小子”就有了?
赵玉珠摩挲着白玉瓶,一脸茫然。
看来,薛妖远比她料想的要复杂得多啊。
在姐姐小院里一道用过晚饭,又陪姐姐下了几盘围棋,赵玉珠重返自个小院的时候,已月升碧空,繁星满天了。
有了昨夜的经验,赵玉珠可不敢大意,一踏入卧房,双眼就寻贼似的全屋扫了个遍,还撩起窗帘,各处可藏人的纱幔,连床下的幽暗空间都没漏过。
“小姐,您在寻找什么?奴婢给您找吧。”绿鹭跟在后头,一脸迷惑。
“嗯嗯,我自个来。”赵玉珠哪有脸说她在搜寻薛妖啊。
哪哪都寻过了,薛妖今夜没来,少女一颗心安稳了。
然后,赵玉珠哼着小调,身心放松地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披上宽大浴巾,就回到床榻上一躺:“绿鹭,给我抹这个。”
绿鹭双手接过小巧玲珑的白玉瓶,跪上床沿,弯下腰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给小姐涂抹上,糊了厚厚一层。
“绿鹭,你涂抹的方式不对,得打着圈圈促进它彻底吸收才行。”赵玉珠仔仔细细回想昨夜薛妖的手法,提点道。
“哦。”绿鹭连忙改过来。
赵玉珠又摇头:“还是不对,要加大力道。\
“哦。”绿鹭连忙改。
“哎,也不对,那边得轻点。”赵玉珠拧眉。
“哦。”
“还是不对……”赵玉珠一个劲嘟囔。
小丫鬟急得满头大汗。
呃,小小的婢女哪里及得上薛妖半分,薛妖手上有劲不说,还精通背部穴道,哪处该用力哪处该轻点门儿清,两人一比对,自然绿鹭怎么操作都落了下乘。
好在,聪明的赵玉珠后来反应过来了,她居然在留恋薛妖的手法,羞耻得面颊都发烫了。
少女双手捂脸,咬唇再没刁难绿鹭。
几日后,赵玉珠陪姐姐外出闲逛时,在茶楼听到一个好消息,一直保持中立的陕甘总督宁啸也下场站队了,站的是薛妖。
“哦?”赵玉珠立马翘嘴笑,看来她冲进谷中昌贼窝,救出那对母女,见效了。
她又帮了薛妖一个大忙。
赵玉珠自然不晓得,宁啸站队薛妖,与那对母女没丝毫干系。那对母女,只是薛妖作为盟友,顺带送给宁啸的大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