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陈玄说。
陈威明这样说话其实也是向自己属下讨教来的经验之谈,说是父母和孩子之间谈话,要适度放低姿态,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人的语气,尤其是在北美国家,家长和小孩都是平等的,没有长辈小辈之说。
但他问了两句下来,陈玄已经没了耐心,他也是,所以他也干脆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讲究东西,直接跟她说:“他如果过了这次竞赛,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陈玄清清嗓子:“知道。”
“就算这样,你现在也不肯放弃是吗?”陈威明把茶杯一放,陶瓷的,“铛”一声,“他这一年会见到多少人,看到多少事,还会记得你在高中苦苦奋斗?”
陈威明对早恋这件事本身没有特别反感,他是过来人,所以知道这些悸动不受控的情愫是没有办法去克制和隐忍的。
他在意的地方是那个男孩子如此优秀,去到外面的世界,看到花花万物,还会在乎和喜欢那个高中生涯里才短暂相处了半年的小女友吗。
陈威明是男人,他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一段再美好的感情,都经不住时间和地域的阻隔,何况还是两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会的。”陈玄眨了眨眼,很肯定。
她知道陈威明在顾虑什么,因为同样的顾虑她也曾经有过,甚至一度怀疑崔和辰到底喜欢她什么。
但陈玄后来想通了,一个牵系着自己,还想一声不吭不去参加考试,然后陪她留下来一块儿高考的男孩子,她有什么理由去不信任他。
即便一年以后真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陈玄也不会后悔,至少在当下,崔和辰给予她每一秒的爱都是真挚且浓烈的。
陈威明没有试图要改变陈玄任何一个决定,因为她是陈玄,是他的女儿,他说不动、也劝不听的顽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