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班主任叫贺霭过去,问他是不是自愿报名的。
他的情况老师不是不清楚,但替他澄清没起作用。所有人只相信自己了解的真相,打了人就是十恶不赦,就是霸凌,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伸张正义,老师为心爱的“好学生”辩护,不过是雪上加霜。
不要再为我说话了。贺霭答:“是自愿的。”
篮球是团队运动,跑步只要一个人就能做到,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有“一种类似自暴自弃的爽快感”。
真正上赛场那天,他才知道原来会有这么多人在跑道边递水,喝彩,广播会念写给选手的加油稿,鼓励他们支撑到终点,终点线也有人等候,随时迎接选手凯旋。
不像他练习时那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往前跑,突然从广播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算是为班级加分,他也想不到有谁会给自己写加油稿,大概率是幻听。
前方弯道有人伸手挡在跑道上,是个没见过的人,戴着副瓶底厚的黑框眼镜。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目,晒得他脸颊发红,他颤颤巍巍捧着一杯水,整个人都绷直了。
贺霭莫名其妙地跑过去,还有几米距离,那人眼神飘忽地望向他,朝他大喊:“给,给你的!”
说完立刻低眼看地,耳朵好像更红了。
认错人了?贺霭越过他,继续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