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便不再提这位医生,心知她不知怎么得罪了耿介,算是彻底没戏了。

“其实,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吧,我看昨天南津状态还好。”李旌阳给两人各注了一盏茶,悠悠开口道,“他这病……原本就难以根治,最要紧是哄着他高兴。”

耿介沉沉不语。

李旌阳继续道:“你应该让他多出来走走,总闷在家里,正常人都要闷坏了,更何况他本来就……精神状态不太好。他毕业多久了,怎么不叫他出来找个事情做?多见见人也好。你自己也忙,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多无聊,可不得胡思乱想吗?”

耿介不耐烦地摆手,道:“他不喜欢见人,连你们也不爱见。你们不了解他,外头的乌糟龌龊,他是一点儿也没经历过。我不在的时候,家里有华姨陪他。他喜欢待在家里看书,跟亲近的人待在一起。”

秦烈插嘴道:“华姨——到底是个保姆,那哪能一样。”这话里话外,上等人的风范不经意就透出来了。若是南津在这儿,立时就要觉得闷烦,想扯耿介的袖子叫他走人了。

华姨……耿介想起平日里一些细琐小事,自己已经发了话,南津还要忍不住去看华姨的脸色,可见两人之间已经亲密到了何等份上。南津是很容易依赖别人的性子,自己不在时,他日日跟华姨相处,情分早就非比寻常,就是自己上去跟华姨比,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南津由她照顾这么多年,早把她当成长辈了。也好,我不在,还有个人能安抚照顾他。”

秦烈望见耿介的脸色,却觉得跟他嘴上说的满不是一回事,同李旌阳对视一眼,意在不言中。

李旌阳玩笑似的说:“你这比溺爱孩子的父母也不遑多让了。”

秦烈闲闲地靠到后头,垂眸半躺着,保持沉默。他这些年一直跟在耿介身边,这幅样子,他实在是见得多了。在生意场上,耿介是很英明的,谁的建议他也能听进去,只要能够创造最终效益。到了南津这儿就不行,活脱脱一个刚愎自用的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