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思夜想的人儿,被高高吊在悬梁上,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听到濯拓的呼唤,她才缓缓抬起头,虚弱地叫了声:“拓!”接着又昏睡过去。濯拓继续叫喊她,可惜再也没有反应。
更令他恐慌的是,她的正下方,摆放着一只大锅,里面的油正翻滚着,热气四冒。油锅周围插满锋利、密密麻麻的尖刀,面积大约有15平方米。天啊,司马驯这个变态,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办法。一个不小心,雨儿掉下的话,即使不被诈干也会被尖刀插死。
想到这里,濯拓更加心慌意乱,他仔细查看着四周,整个大厅空荡荡,除了中间这些“精心布置”,根本没多余的东西。看着摇摇欲断的绳子,即使利用轻功,也未必能安全脱险。
突然,他想起司马驯信里所说的“尸骨无存”,难道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机关?或者是炸药?环顾周围,并没有找到任何火药,但不能排除埋在外面。司马驯那个魔鬼,什么都可能做得出。平时,或许可以赌一把,但关系到雨儿的性命,他是万万不能赌。如今,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要赶紧想办法把她解救下来,带离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聚中精力,腾空飞起。可是,到半空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全身一坠。该死,为何总在紧要关头让他失去轻功,上次跳崖的时候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难道老天又来惩罚他?找试验他的真心?他放射性地抓住旁边的绳子,直到手中传来一阵巨痛,他才发觉,绳子上插满尖锐的刀!
时间越来越紧迫,濯拓心如死灰,他仿佛看到雨儿渐渐朝鬼门关靠近。不管了,就用这唯一的刀梯。他紧紧拽着它,往上攀爬。五指连心,每向上一步,他都感到锥心的痛。他咬紧牙关,忽略不看慢慢渗血的双手,一步步地朝她靠近。
不知道攀了多少层,直到双手鲜血粼粼,直到他再也感觉不到双手的疼痛,终于,来到她的面前。他伸出双脚,紧紧夹住她的腰身,一手掐在刀口小缝隙之间,紧拽住那小块的绳子,另一只手谨慎地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千辛万苦,终于成功。看着怀里的人儿,他激动地呼唤:“雨儿,雨儿,快醒醒,我来了!”
思雨又睁开眼眸,凝视着他,深情地换出:“拓!”接着又昏死过去。
时间不多了!濯拓紧紧拥住怀里的人,顺着刀梯往下滑动。即使普通的绳子,单靠一只手,也未必能顺利过去,何况这条绳子还插满尖刀。挑战越来越大,滑行越来越困难。不行,再这样慢慢下去,不知几时才能抵达地面。
他低头望望下面白晃晃的一片,再看看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儿,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往下纵身一跳。
“哇!”尖刀划破他的鞋底,直插他的脚心,他感到全身血液仿佛凝固,心跳几乎停止。强忍住即将冒滚出来的眼泪,濯拓努力稳住双脚,朝前一步步移动起来。每踩过一寸地方,他都痛得几乎要死去。
好几次,他受不住而扑到在地,但他依然高高举起怀里的人,不让她受到丝毫的损伤。每当他想放弃不走的时候,便想起怀里的人,于是又拼命忍住,艰难地朝前爬走。
他从来不知道,短短的几米路程,是如此的难行,如此的痛苦。当他终于抵达平坦地面的时候,双脚早已血肉模糊。他觉得好累,好痛,好想休息。但时间不容许他就此倒下,摒着最后一口气,他抱着她,朝外面冲去。
刚走到大屋门口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一团烈火燃燃升起。噢,司马驯真的放了火药!幸亏忍耐与努力,终于避免赔上雨儿与自己的性命。
这是,领事馆护卫刚刚抵达,当他们看到全身是血的濯拓时,震惊、心疼与痛苦纷纷涌上他们的心头。
濯拓见到他们,俊颜露出欣慰的笑,接着闭上眼睛,朝地上栽去。两名护卫急忙接住他即将倒地的身躯,另外两名护卫从他手中抱起思雨。
司马爵也突然出现,当他见到濯拓时,震惊得难以置信。一会,他才恢复过来,从护卫手中抢过思雨,说了声谢谢,便准备离开。
张护卫急忙叫住他,“司马太子,这位姑娘,我们必须带回去。”
“不行!她是月翼国的太傅,本太子应该带她回宫。”
“但她是我们殿下拼命救出来的人,她对殿下肯定有着重要意义,故此应该跟我们走。”
司马爵定定看着他,脑筋一转,说:“是我请求濯太子拯救她的。”
李护卫心中依然感到怀疑,但见到气息越来越弱的濯拓,心想救人要紧,便不再浪费时间与他蹉跎。吩咐其他人抬起濯拓,放到马背上,接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急速朝前驾去。其他几名护卫也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