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催得紧了,这才勉为其难地打来奏折批阅。
随手打开一本, 看了一眼, 面色更差,随后便将奏折丢去一边。再开一本,又丢, 如是几下, 殿里的宫人都意识到今日的太皇太后心情欠佳,必须越发小心翼翼地伺候。
卓钱将奏折捡起,眼睛一扫便看到了上面让的几行字。不过他并未言语, 只叫周围的人都下去。
他是使唤不动红酥的,是以红酥仿若不见一般在太皇太后身后轻轻给她揉着额头, “太皇太后息怒。凤体要紧。”
太皇太后道:“哀家被关了十六年,终于出来了, 想要好好庆祝一番, 却一会儿说修河堤要拨款,一会儿说雪灾要拨款开仓,一会儿又说边防要拨款军饷。如今天下太平, 哪里要这么多军饷去养?哀家养他们这么多人都有何用?竟不知为哀家分忧解难!都当哀家老眼昏花了不成?还有陛下,也是一个劲地在与哀家置气。不过是想抱个曾孙!让皇家多些丁口,她也不配合。杀了这么多人,哀家还得给她兜着。”
太皇太后越说越气,头也越来越疼,抬手把红酥拍开, 发现拍开之后更疼,便又将她叫过来给她揉头。
红酥静静听着,觉得若是太皇太后直接与女帝说这样的一番话,将帝玺还给女帝,当是不一样的情境了吧。不过帝玺是太皇太后不能触碰之地,提及不得。
卓钱眼中闪过一点暗芒:“那些人不过是瞧着太皇太后是女身,皇族又无男子,才有意刁难太皇太后。只要陛下生出皇子来,他们知道皇家有后,接下来也就老实了。”
太皇太后听他这么说,深感有理,“可哀家给他找来的人不是都已经被她杀了?如今大家都知道是哀家作主,不好再召人进宫。”
自从那日亲眼见着又恶又丑的獒犬啃食人肉之后,她便夜里时常做梦,梦到那獒犬扑向自己,将自己生生啃食了反去。便是梦醒也无法驱散心里的怵意。
不由得担心哪日将女帝逼急了,放出那獒犬来悄悄于睡梦里啃食了自己,自己便连性命也无了。
可此时再有意与女帝缓和关系也晚了。
思及此,越发觉得两颞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