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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霜玉带着人把这承恩侯及他的手下都绑了,招呼了一声不知躲在哪里的霜霜,交待她几句,便率先朝延寿宫行去。

承恩侯浑身都在发抖,又气又冷,看到周围行过的宫人如看小丑一般看着自己,怒不可遏,又无能为力,一双~腿如灌了铅,被人推一步走一步。

司马惊雷感觉到落在后背上不善目光,全然不觉。行了到一半便没了耐心,“你们慢慢来,朕先去给祖母问安。”

霜玉答应了一声,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的事情没办好,又要被主子丢下了,闷闷地绕到后头,抡起自己惯用的棒子,对着承恩侯便来了一下,“还不快走?都是你磨磨叽叽的!”

承恩侯疼得惨叫一声,捂着臀,跳了一步,恨恨地盯着霜玉,好似用目光便能将人剜了一般。自是想要骂人的,却是一个完整的音都发不出来,眼看着泼妇一样的宫人抡棒子来又要打他,踉跄了一步摔到地上,偏生这是宫道,不似刚发生大事的紫德宫,早早儿地有宫人把这里的积雪都扫了去,鼻唇磕到硬梆梆的青石路上,鲜血直流,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又听得身后传来几声犬吠,越来越近,越来越凶。

顿时四肢皆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狗刨似的挣扎几下,逃命似地往前跑。

霜玉在后面嚷嚷,“跑什么跑什么?太上皇养的狗很有灵性的,不咬人!”

承恩侯才不信呢!

这些年死在武帝恶犬下的人还少?没见着刚刚不听女帝号令放开霜玉的人这会儿正被恶犬咬掉了一只裤腿?

霜玉看得哈哈大笑,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差使,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唤人追赶,事情越闹越大,司马惊雷还未到延寿宫,便先有人将里的骚动传了过去。

只是才传到红酥那里,红酥还未来得及向太皇太后禀明,便见女帝哭着跑了进来。

明明延寿宫内外有宫人把守,也有人拦着她,奈何女帝自幼好与太后学舞,体软灵活,又无人当真敢对她下重手,竟无人拦得住她,叫她冲进来直接扑到了太皇太后的怀里呜呜大哭。

太皇太后一怔,却是放柔了语气,好生生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猜想当是让她迁居的事,心里正冷笑,便听得女帝娇滴滴地哭诉,“祖母是朕的亲祖母,怎么命令外男在朕歇寝时直闯寝殿?若不是父皇留下的达达,朕不是又要背上乱~伦的罪名?”

太皇太后脸色难看,却还是耐着性子,“怎么一回事?哀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女帝仿若不闻,“太皇太后假传圣旨召男宠也就罢了。朕是孙女,听太皇太后的便是。若是太皇太后是为自己召来的,孙女马上就把人送到这里来,只求祖母不要再给孙女加上这种一听就不可能的骂名了。纵容旁人来欺负朕这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虫,平白地恶心了人也恶心了自己,坏了司马氏的名声。祖母,您是朕的亲祖母啊,怎么能这么待朕?”

见她说来说去没说出具体的事情来,倒是给自己扣了一顶大帽子,太后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沉声斥她,“好了!别说了!红酥,你有什么事要向哀家禀报的?”

太皇太后还以为红酥进来要说的是别的事情,不想红酥为难了一瞬,还是躬身道:“回太皇太后的话,承恩侯在紫德宫对陛下不敬,说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这会儿,正被达达追赶。”

太皇太后不明白,“达达是谁?”

她怎么从来没听过宫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红酥道:“达达是武帝养的一只大獒犬……”

司马惊雷似乎是被太皇太后的呵斥吓到了,愣了神,这会儿回过神来,揉着眼站起来委屈道:“祖母果然是不疼爱朕的,听到朕受了委屈,不闻不问,反倒是对朕凶言凶语,倒不如父皇留给朕的达达。”

太皇太后疑心这孙女是在骂她,可看女帝的神色,分明是又委屈又愤怒,那两只眼虽然干得透透的,可肿成核桃样不可能有假。

她黑着脸,努力缓和了语气,“陛下许是伤心过了头,说出那许多胡话来。让几位大人笑话了。”

她朝司马惊雷招了招手,“来,来哀家身边坐着,先来听听几位大人奏议国事。”

司马惊雷仿若这个时候才发现殿里还有旁人一般,惊讶了一下,摆摆手,“太皇太后是铁了心要给朕扣这些帽子了,还说什么是亲祖母,对朕一点也不关心。如今国事由太皇太后操心,朕听这些做甚,只问太皇太后,这种欺辱皇家人之辈,太皇太后要如何处置?”

她没有按太皇太后所指的位置坐下,倒是坐在了与之相平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不咸不淡地道:“太皇太后不疼朕,朕还有父皇疼,达达既然已经出来了,不立点功是不会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