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我……饶了我,我下次……”
“拉下去打断他一只胳膊。”
男人阴冷地说,“没有下次了,老子的钱你得赚回来。”
他抽着烟。
“老大,那两个女的……?”
他说,“等她们回来。”
让她们上瘾,输得倾家荡产,最后还能送去赚钱。
只要输得够多,猛哥也带不走他们,而且他怎么看不出来,猛哥带着这两个女的,就是去南边赚钱的,至于做什么赚钱——
他们这行,还有别的?
男人冷笑。
屋子里,还有更多的人,在这个狭窄却光彩陆离的世界里沉沦。
厕所就在房间后面,空间不大。
een站在门口,却看见谢雁进来关上门后,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消失了。
“你没病?”
een皱眉,“你刚才疯了?有钱不赚?”
谢雁说,“天下没有暴利的好事,继续赌下去,我们就走不了了。”
她背起书包,沉甸甸的现金,两万一千,并不足以装满这个书包,刚才墙上挂着的月历,翻在96年2月。
在96年,两万一已经是巨款。
足够她回到原本生活的扶城。
路费和饭钱没问题,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厕所外屋子里的那群人,还有带他们来的猛哥,会不会让他们顺利离开。
“走?”
een靠在墙上,显然不懂她的意思,“你要去哪?”
“een,”
眼前的女生,比她小一岁,长得漂亮,没有化妆,但看得出清秀的五官,一直以来,她都是用崇拜的眼光对自己言听计从,就知道自己要走,也是勇敢地提出来,要和她一起走。
“我想和你一起去做我以前不敢做的事情,een,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这才是她应该说的。
对于een来说,谢雁,不,现在应该叫黑桃,就像她的妹妹一样。
她唯一的妹妹的。
现在,她妹妹站在她面前,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和她说,“een,我要。”
外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een问,“什么?”
谢雁说,“我要,得了绝症,所以我和你们来这儿,从高一我们认识开始,我就把你当亲姐姐看。”
“我死之前,有个心愿,就是回去拿到我妈送给我的遗物,走的时候,我以为带了,结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