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僵的身体,在被刑蔚抱起之后,终于找回一点知觉。
那个时候,那个人是他赌上全世界也渴望换取的东西。
所以在他将他带进屋子里,热茶,温暖的浴缸里面放满了热水,那是他感到铺天盖地不可置信的幸运的时刻。红着脸被脱光,刑蔚是多正人君子的人,不理他的尴尬,坐在浴缸旁边用医用箱里的棉签纱布认认真真地给他的伤口消毒……
这一辈子,之前的任何时候,之后的任何时候,都没有那一天那样真切地感觉到开心和幸福过。
又抽完了一支。
就仿佛回忆一般,明明火已经掐灭了,丢在地上了,仍旧余温残留──
「小安。」
安晋臣一愣。暴雨中本该空无一人的道路,视线中突然出现了某人完全湿透了的裤管。视线上移,刑蔚撑着一把大伞,却浑身湿透,正微笑着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会……」
「我担心你,所以出来找你。」他还是那样笑着,波澜不兴,让人心中有一丝难言的悸动,又不免更加烦躁不安。
偏过头去,安晋臣道:「我只是坐在这里躲雨而已……不用你多事吧。」
「嗯……」说话间,雨似乎比之前小了很多。
「那么,现在和我一起回去吗?」
虽说比刚才小了很多,仍旧算是大雨吧……安晋臣摇了摇头:「再等一等吧。」
「好啊。」
刑蔚就在他旁边坐下了。湿透的全身立刻便在台阶上晕出一滩水渍,他怕蔓延到安晋臣身边,挪了挪,坐得更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