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英国的鬼天气总是如此,没征兆地下大雨,每天四分之三的时间都不是在大雾就是在下雨!
不出片刻,这雨已经大得视线里面除了雨丝和满地溅起的水花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擦,这还怎么回去?二十分钟的路程,这种瓢泼大雨的,总不能走回去吧?
等吧,等雨停。
安晋臣于是悠闲地坐定,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时间一分一秒缓慢地流逝。
……好久,都抽掉半包烟了,这雨怎么还是连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
再不停,只好自己走回去了。
怕什么,在比这大得多的、结着冰雪的雨里面,自己都曾经走过比这长得多得多的路呢。
还头上带着伤,弄得一身的血迹,那样都走过去了。
……
那时候的自己一定脑子犯抽了。怎么会那么贱的?
但是现在想想,如果没有那么贱,如果当时不是怀着想哭的心情不顾头上的伤忍着冻死人的寒冷慢慢地走完那段路,一直走到刑蔚家门口,也就没有随之而来的一切。
他可能直到今天还是一个没钱没地位无人问津的小勤杂工,没有人会对他好,不像现在这样被在聚光灯下为众人环绕花团锦簇,再也不会感到寂寞。
「冷……」
本来伦敦的夜就寒凉,加之冰冷的雨水,整个气温在安晋臣感觉,得骤降了有十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烟雾的吞吐,记忆就顺着冰雪交加的那天延续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现今的心情,异常地需要温度──而那一天的温度,在长久久的一段时间都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让他即便想忘──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