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洲把北美酒鬼们所最爱的酒喝成在自家地下深挖三十米慢条斯理静静欣赏的非凡品酒师气质。
“普林斯顿同窗四年货真价实的老同学。”艾弗森回答她。
荣嫣点头失笑,“我信了。这一口流利的中文。”
“我中文好主要因为我太太。当然全靠洲帮忙,没他教导,我无法和我太太沟通。”
“你太太不会英文?”荣嫣惊讶。
“她只会洗盘子。”
“勤劳的女孩。”荣嫣赞赏。
艾弗森大笑,“是呢。”
聊得挺开怀,背地里荣嫣问季宴洲,怎么没看到他太太,加拿大的冬天漫长至极,垂钓区人烟稀少,除了几个帮工的大叔,整个渔场几乎看不到女人的身影。
艾弗森不想她吗?
“她去世了。”
“……”荣嫣心里猛地一阵悲楚。
脚步声在雪层上扑哧扑哧响,季宴洲轻拍她手背,隔着彼此的皮手套。
“我没事。”她回应。
季宴洲一笑,“那就好。”
荣嫣斜眼睨他。似乎男人对待感情没有女人深刻,谈笑时亦能收放自如,就如艾弗森,就如季宴洲,他们三两杯黄汤下肚,提起从前那人只有洒脱。
“说来,她走六年了,你才有心来看我,阿影在天上会怪你的。”
艾弗森的太太叫阿影。六年前车祸离世,听说还有两个弟弟。
“弟弟们也没有来。我真够气地。我没有你重要。他们才不来。”艾弗森毕竟不是中国人,说多了便用断句式。一个停顿,一句话,表情也是一句一个样,逐渐变沉默的过程。
荣嫣发现他沉默时,高鼻子大眼睛,完全是极英俊的一位美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