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
她松开了攀着阿斯兰的手,看向窗口。她看到李信就站在窗边,脸色沉沉地盯着屋中低头捂脸的男人看。李信武功好,人站在窗外,居然都没让屋里正怀着忐忑心试探女儿的阿斯兰发现。乃颜倒是发现了,然他咳嗽一声提醒大都尉,被大都尉冷冷地咳了回去。
李信扬眉,心想好问题。他也在等着闻蝉怎么回答。
闻蝉:“……”
心想幼稚!
李信站在窗下,看到闻蝉对他嫌弃地撇了撇嘴。他作势要进屋,闻蝉猛给他使眼色,差点跳起来。他再对闻蝉扬起疑问的表情,闻蝉飞快地摇了摇头,手在唇边作个嘘声,眼睛眨巴着求他。这对少年夫妻隔着窗子眉来眼去,屋中有眼睛的人瞪大眼,左看右看,也没看懂他们在交流什么。
阿斯兰只觉得闻蝉不开口,还放开了他的手臂,十分担忧又沮丧。他疑心闻蝉果然受不了脸上带疤的男人,乃颜都是骗他的。他心生绝望,倒不怪罪女儿,毕竟女儿长得那么好看,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又有什么错呢?他还是……
阿斯兰听到闻蝉小声:“您又不是我夫君啊。”
阿斯兰怔了怔,从她声音中听到了笑意。他放下手,将自己的脸暴露于闻蝉眼皮下。闻蝉眼中带着微赧然的笑意,却并没有躲闪。她的眼睛多么干净,倒影着他那张狰狞无比的面孔。这样的丑态映于她的美丽中,阿斯兰发着呆,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神采便有回归的样子。
他开始发觉李信就站在窗下望着这里,然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看着闻蝉笑,笑了后,神情变得正经又严肃。他对闻蝉说:“如果我现在不是身受重伤,如果我不是无法动弹,我现在会跪在你脚下,请求你接受我的效忠。”
闻蝉望着他,被他眼中的亮光所吸引。她好像向来喜欢这样有神采的男人,男人认真的样子,她都会为之欣赏。
闻蝉静静地看着他。
看阿斯兰平声静气:“不要觉得我是蛮族人,我就会与你为敌。不会的,我的剑锋,永远不会指向你。你不要把我当蛮族人,因为我再不会为他们做事了。不要有所顾忌,我会说流利的大楚话,打扮一下,没人认得出我是不是蛮族人。不放心的话,下毒什么的都可以。”
“在你母亲之后,我没有过妻子,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你不必担心我的个人问题会带给你麻烦。我有很多牛羊,很多钱财……以前没怎么在意,等我好了会想办法找出来给你。我有什么都给你,我一时想不到的,你可以提醒我。”
“随便称呼我什么都可以。我不需要你承认什么,不会想改变你什么。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
一室阒寂,所有的目光,都望着阿斯兰。
李信离开了窗下。
他走在庭院中,走在夏去秋来中,心神已经飘离了这边。依旧是和乌桓王的合作问题,是当今最重要的。极北失了阿斯兰一员大将,近期都没有再骚扰李信。李信留得空闲时间,自然要好好发展下墨盒。同时,他与乌桓王的合作关系,也上报给了朝廷。
程太尉回到了朝中。
争执了两个月,朝廷将李信从安远将军,提到了镇北将军。乃是从三品中将军,一跃至二品四镇将军。十月的时候,旨意下来,长安黄门并官吏动身,前来墨盒封官封赏,并代替新皇考察边关之地。
十月下旬,长安来人到达墨盒,李信举全城之人相迎。
枫红一点,翁主出席。当夜宴席宾主尽欢。
次日宣旨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