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敬谢不敏,他敬而远之。他光是看着,就全身鸡皮疙瘩。
曾经在长安,与丞相家大郎吴明吃酒时,对方就神神秘秘地拿出药膏给他玩,被李信揍了一顿后消音。没想到李信躲过了吴明,没有躲过闻蝉。
室内灯火昏暗,青竹在一边低头把自己当透明人,闻蝉望着李信。小娘子恳求的眼神,看得李信心都要碎了。他渐觉得今晚不适合两人见面,他冷着心肠就要告辞拒绝。
结果李信起身,闻蝉在他身后幽幽道,“表哥,你知道么?我听说那个金瓶儿的事后,我很难过。”
李信:“……”
转身的英挺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一步都走不动。
他心情沉重,转身想再尝试解释。
闻蝉托着腮帮看他,“我又难过又生气。想着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你给我跪下认错,我才原谅你。”
李信:“知知……”
“但是现在我不要你跪下认错了。只要你配合我,每天抹我给你的药膏,把自己重新白回来,我给你下跪也行啊。”
李信一脸木然:“操!”
话又绕回来了。
看他又那个表情,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要转身就走,闻蝉急了。他都不知道她鼓足勇气,才能正视他的脸好么?!他都黑成这个样子了,晚上熄了火,人估计都看不见了吧?人还瘦了好多……又黑又瘦啊!
闻蝉欣赏不来这种男人魅力。
她也不要求他多白,他像以前那样正常就行了啊。他以前那样子,她还能时不时从中找到点儿英气,找到点儿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男儿郎的魅力……然李信现在黑成这个样,她就看到一长条炭在自己跟前蹦 。
李信转身就走,闻蝉跳起来,扑过去抓住他衣袖不让他走。她难得动作这么灵敏,然李信又记得她总是绊倒自己的毛病,根本就不敢走了,只能任由她抓着自己。闻蝉急声道,“你不是想从我这里带走金瓶儿么?你答应我收拾你自己的脸,我就把金瓶儿给你!”
李信:“……”
生无可恋。
他算是明白,自己不给个话,闻蝉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转过身,与她面对面。少年郎君一脸严肃地审度她,心想:只要我看顾好自己的脸,把自己白回来,你就把金瓶儿给我?你这到底是在意我,还是不在意我呢?
说在意他吧,金瓶儿的事她都可以说放就放;说不在意吧,她一介翁主,辛辛苦苦地坐在灯下给他调胭脂……
闻蝉小声:“不是胭脂!是‘雪肌膏’。”
李信问她:“我用你的膏药,你把金瓶儿的事情放下。以后不准再提,不准再拿这件事烦我。以后吵架,不准拿它当我的软肋,一遍遍跟我吵!”
闻蝉怕他反悔般,连忙点头。有表哥在,金瓶儿玉瓶儿,她都可以放下!
她非常开心地说:“我不提!再不提金瓶儿的事了!我相信表哥,表哥你这么疼爱我,你不会欺负我的。之前我被猪油蒙了心,还怀疑你,是我不好。表哥你别生我气啦。表哥我们都忘掉这件事,以后谁提谁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