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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最后疑问着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姊夫,难道你也觉得我该忘掉二表哥么?”

“不,”张染说,“喜爱不喜爱一个人,不光是为感情忠贞,它还更加复杂。如果想要一味迁就,其实是做不到的……嗯,时间很长,感情不仅是忠贞。我只是帮你想清楚这个问题而已。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闻蝉当即面上带了笑意,站起来,“多谢姊夫!姊夫你真是好人!”

张染微笑:我未必是好人。不过你是阿姝的妹妹,在你的问题上,我尽可能地帮你,自然是好人了。

当晚闻姝与妹妹用膳时,便发现妹妹的态度和善了很多。闻姝心中惊喜,虽不知道夫君跟妹妹说了什么,但看来是有成效的。她现在怀着胎,本来就非常不方便。现在可以放心把妹妹的事情交给夫君去处理,闻姝长长地松口气。

一家人用膳,气氛缓和了很多。

但闻姝很快想起来,瞪张染一眼,“即使你要忙小蝉的事,也得注意你自己的身体。咱们还是以前的规矩,从明天起,你绕着府邸小跑锻炼吧。”

闻蝉:“……”

原来二姊夫在家时这么丢人啊!

张染面色如常地跟妻子商量:“我还是上山采药吧,同样是锻炼。把小蝉带上,让她也锻炼锻炼。”

低头乖乖吃饭的闻蝉:“……”

她茫茫然看二姊欣然应允,心情悲怆:你们夫妻之间的乐趣,为什么要扯上我?我并不想每天去爬山……

闻蝉并不想每天去爬山,但她还是要跟着二姊夫,每天爬山采药什么的。话说久病成医,跟二姊夫天天爬山,闻蝉才知道二姊夫对医药,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碰到什么药材,他都能头头是道地解说。没有人惹张染的时候,这位宁王殿下的脾气还算是很温和的。当他笑眯眯跟闻蝉介绍各种草药时,闻蝉对二姊夫放下了警惕心。

他们每天天亮去爬山,半天后日头毒晒时便会回府。时日渐长,闻蝉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好了很多。

跟二姊夫相识久了,会跟二姊夫说起自己的感情迷茫,也会听二姊夫说一些话。

两人在前方上山路,走在崎岖山道间,背上背着竹篓,时不时停下来采摘山药。身后不远处吊着护卫们,平时不会来打扰他们,只有遇到危险时,护卫才会上前护主。闻蝉边爬山,边与张染说道,“……难道过上几年,我就不能跟表哥在一起了吗?他们都笃定过一两年,我就会不再喜欢二表哥。而二表哥阅尽千帆,也不会再喜欢我了。现在他们都抱着这种想法……我偏偏要不如他们的意,让他们看看我还是很坚定的!”

张染漫不经心:“感情要靠你的坚定来撑吗?为了赌一口气?难怪你二姊说你幼稚,我看着也像。”

闻蝉说:“我二姊还希望我马上嫁人呢!你也觉得对吗?”

张染擦把额上的汗,轻笑,“你别跟我怼。这有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反对你和阿信。我觉得爱情很了不起,但你和阿信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他对你那么好,是因为你们正年少,都处于感情最炽烈的时候。阿信无所顾忌地为你杀人,真是少年意气。”

闻蝉彬彬有礼道:“少年时的感情也是感情。”

“但是冲动不能当爱啊。小蝉,我不阻止你跟阿信再见面。我知道你现在很感动,感动于一个少年郎君对你这么好。但是这样稀薄的感情基础,不足以支撑年年岁岁。当下一次你与他见面时,我所理想的状态,并不是你去回报他少年时对你一腔浓烈的爱意,而是你去看一看,你是否还为这个人心动。当你再见阿信时,不是为了赌气,也不是为了附和,而是看一看,你和这个人之间,还存在不存在喜爱之情。”

闻蝉眨眨眼睛,若有所思。

当长者说的有道理的时候,她很能听进去。

小娘子喃声,“……你说得对。我得喜欢他,而不仅是用少时的情意去迁就彼此。”

她豁然想开,面上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