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声音很轻,带着颤音,“好了。”
李信手贴在她的衣物上,白色的热气向上飘去。他想到闻蝉如今正赤裸裸的,坐在自己一臂之外,嗓子有些发干。要花费很大力气,少年才能忍住不去乱想,让自己专心于她的衣物上。
她的衣上,带着她身上的香气……
李信手抖着,面孔忽的涨红。
他全身僵硬,手指颤抖,把烘干的衣服,一件件丢去后头。少年将头埋入两腿间,剧烈地喘了好几口气。
然后李信又发现身后没动静了!
少年快被她弄疯了,吼道,“你又怎么了?”
闻蝉哽咽道,“我我我我手又抽筋了……”
李信:“……”
以头抢地。
后面的小娘子听到了他满腔的崩溃之情,居然还又给他补了一刀,“而而而而且,我不太会穿这些衣服……”
李信:“……”
沉默半天,他强忍着全身乱窜的无名火气,问她,“什么叫你不会穿衣服?以前跟我在徐州时,你的衣服不是自己穿的吗?”
闻蝉说,“那是你管人借的农人的衣服啊,有人教我怎么穿啊。我自己的衣服,我不太会穿。”她听出了李信声音里的怒火,还辩了一句,“平时我衣服,都是青竹她们伺候我穿的。而且你这个乡巴佬,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衣服,都特别繁琐华丽特别好看吗?好看的衣服,穿起来当然很麻烦了。我是翁主,我不自己动手穿衣,有什么奇怪的?”
李信呵呵笑,“那请问尊贵无比的翁主,我到哪里给你找青竹白竹绿竹去伺候你穿衣服?!”
闻蝉:“……”她小声驳他,“人家叫青竹,根本没有什么白竹绿竹……”
李信冷冰冰地打断她,“知知!”
闻蝉被他吼得吓住,不敢再开口反驳他了。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闻蝉听到少年忍辱负重一样的颤抖声音,“知知……你该不会,还要我帮你穿衣服吧?”
闻蝉:“……!”
她忙打断李信的这个危险念头,“别别别!不用不用不用!表哥你坐着就好,我手不麻了,我很快就会穿了!你让我研究一下!”
她听到少年很轻的一声“嗯”,没听到他有转身的动静,闻蝉才提心吊胆地研究自己这身复杂的衣服该怎么穿。
她好容易穿上了大体,却还有几根带子不知道往哪里系。但又觉得再磨蹭下去,她还是不会穿。如今衣衫凌乱,也比不穿强吧。闻蝉起身,扶着墙,慢慢走了出去。
黑夜无月,闻蝉看到少年头挨着膝盖,闭着眼,侧脸苍白。
他打着赤膊,穿着一条单裤。闻蝉不敢看他下身,只盯着他上身流水一样的肌肉线条看了一会儿,又捂着狂跳的心脏移开目光。她勉强将注意力放到他后腰上凌乱扎着的布条上,心想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