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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消息,从自己这边传过去,总比被人传得乱七八糟、让他们生疑好吧?

这样一想,李江面对这位壮士的笑容就真诚了好多,“韩大哥,你要去徐州?那能不能帮我带个消息……就是我成为李家二郎的事……想让大伙儿高兴高兴……但是先别让大伙儿回来,我想先稳定了这边局面,再让他们回来好了……”

李江与韩大哥勾搭着背,商量着这消息要怎么传,才能既让那伙人高兴,又不急着赶回来。

身后,已经打算走了的阿南脚步一晃,又停了下来。他扬起眉,回头,看眼身后那少年:徐州?传消息?不让人回来?李江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不行,不能放过这小子,还是要知道这小子背着他们偷偷打什么主意。

阿南坚定了跟踪李江、给对方一个深刻教训的心。

这个时候,他还万万不知道,李江对阿信的嫉妒心,对回归身份的渴望,让他会心甘情愿卖了他们!李江会借助官府的力量,借官寺的人,将他们这些刚赚了点小钱的人一网打尽,肃清会稽的底层势力!

在这个时候,有人包藏祸心,有人情窦初开,也有人,正不紧不慢地靠近会稽。

几日后,在前往会稽的管道上,几辆牛车堵在了路中央,来来往往的不少车辆被挡住。赶车的壮士态度嚣张,一点都没有赶紧把车移开的意思。好些赶着回家的人们站在路口指指点点,那壮士还一脚踩着车,态度狂放道,“怎么了?老子车坏了,关你们什么事?爱走不走,老子才不管……”

“你这人怎如此无赖!你挡着路,让别人怎么走?这是官道,又不是你家的路?”

“就是!劝小子你赶快让路……”

他们争吵中,几辆古拙的马车,仆从相随,也慢慢停在了后方。众仆从下了车,前去看前方出了什么事,听到那挡路的壮士狂得没边的声音,“老子家的主君是山阳王!山阳王!你们这些乡巴佬知道是谁吗?这是我家主君的车!进长安给陛下送大礼的!你们谁敢动老子这车?!”

他这样一个态度,周围人更加气愤,但听到对方背后站着的靠山,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王侯将相,离他们这些普通人太过遥远。更何况,赶路的不少人,乃是商贾人家。商贾人家,地位最末,更是不敢得罪了这方大人物。

坏了牛车的壮士更加得意。也不急着叫旁边仆从们修车,他还要张口,准备训周围人几句。

熟料,再要开口时,一道长鞭如白虹一样飞过来。那长鞭气势极锐,在半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壮士一回头,便被甩过来的长鞭抽中了脸。他一把捂住鲜血淋淋的脸,痛得嗷的一声大叫,倒在地上。壮士躺在地上打滚,口上骂骂咧咧,“谁敢打老子,老子揍……”

话没说完,啪!又是一到响鞭,抽在他脸上!

那鞭去势把握得极好,根本不碰他的身体,倒是把他的脸打得鼻青脸肿。

壮士又大叫,每叫一声,长鞭就甩他一道。鞭子破空抽打声,骇得周围人纷纷躲闪往后,噤若寒蝉。而那被打的汉子,也再不敢猖狂,唉哟唉哟叫着“大侠饶命”,之前那些显摆的话,再不敢说了。

鞭子不再抽打了。

倒在地上呻吟的壮士,抬起鲜血模糊的一张脸,努力地睁开眼去看,看对方是谁,连山阳王的面子也不给!

他先看到雪白如霜的裙裾。

女士深衣,衣尾绣着丛兰。那兰花,顺着藤蔓,一径向上攀爬。到腰肢,到素手,到胸脯,再到一张冷艳无比的女郎面孔。

这位女郎,着月白色的兔毛深衣,腰间除了一枚压裙的玉佩,并无多余佩饰。而她乌发坠腰,面容似月。女郎的气质高渺似皓山明月,月笼寒烟,千山雪飘。她静静而立,身上有“万物杀尽”的清冷感。此时此刻,女郎手中拿着长鞭,觑着眼,低头看人的架势,宛如对方如泥土一样不值一提。

这女郎的容貌极冷极艳,众人眼中皆露出惊艳之色。

然惊艳,终归只是惊艳罢了。

悄悄看眼那女郎手中甩着的长鞭,长鞭末梢还在滴着血珠子。血珠子一滴滴溅在泥土中,像开了一路罂粟。再看女郎的贵族式穿着,与身后的众仆环绕……周围人暗中明白:那被打的山阳王家的走狗,恐怕惹上不好惹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