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冬去春来,万物复生,朱瞻基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那留中的折子似乎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宫里,应着草长莺飞的景儿各处也新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
孙妃的肚子日已凸起,成为宫中的焦点。
太医每日来宫中问省,先是孙妃宫里,隔几日便来乾清宫也看,给知梦仍旧吃些不知名的药丸。知梦虽不晓得是什么但每每瞧见朱瞻基盼望的神情便还是一口吞下。
播种的时节,朱瞻基带她微服出宫到东坝御马苑说是教她骑马,黄昏归程时见田间劳作的农人夫妇便下马牵马缓行。
朱瞻基说:“容儿,你可羡慕他们?”
知梦便一愣:“不羡慕,日出而作很辛苦。”
不羡慕便不会觉得遥不可及。
“我很是羡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鸡栖于埘牛羊下来,牧童歌而归家,多好。”
“不好,常年劳作所得尚不能果腹衣尚难蔽体,有什么好的。”知梦道。
“如陶潜般呢?”
“不好。重阳尚且无酒庆祝,还要待有人赠与,与嗟来之食有何分别。不好。”
“那如何是好?”
知梦笑笑:“个人按个人的命走下去最好,不违天道。只是,我们的朱公子今日怎么忽生躬耕田亩之心?”
朱瞻基手一指,田垄间年轻的农人夫妇一人荷锄一人提篮正哼着小调儿渐行渐远。
眼瞅着到了六月,孙妃已怀孕近八个月,张氏高兴的神情与影妃的冷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知梦瞧胡氏,她脸上倒没什么特别的不悦,只是淡淡的高兴,比之孙妃那日益明显的强颜欢笑顺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