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赏的司籍女官。”朱瞻基道,头微微侧过一点:“你退下吧,原来住哪儿便回去住哪儿,原来怎么当值以后便怎么当值。”
“是,奴婢遵命,奴婢告退。”知梦应道,屈膝福了福退着往她原来的住处去了。
原来的住处还是老样子,若说有什么改变就是多了层灰尘吧。看来小宫女被调走了,也是,一个空屋子主人生死未卜还看着做什么?
铜盆里是空的,也落着一层灰。
很想打扫一下,可除了手疼她此时半点力气也没有,歪着靠在床头恐惧如蛛丝般缠绕周身,原来,到底她还是怕死。
手微微颤着举到眼前,左手食指似乎有些淤血,看着有些瘆人,其余的也没好到哪儿去,青紫一片,这样的一双手若被朱高煦看见怕是会心疼吧?他曾说过女人的手比脸耐看,禁得起细细琢磨,尤其她的手,修长纤细柔若无骨又能弹奏出美妙的乐音实在难得,宁可毁了脸也不能毁了手。
朱高煦,如今这张脸这双手不能再帮助你完成梦想了,甚至没用到在第一步便完败了,你的救命之恩大概只好我以命相抵了,那样也好,其实也好……
脑子里乱乱的,总想着朱高煦对皇位那誓在必得的眼神,是啊,他委屈,拼命为父皇打下来的江山被转手交给了哥哥,放谁身上也是打不开的结,尤其是这样执着甚至有些固执的朱高煦身上。
该争么?该夺么?
朱高煦,你还有胜算么?
手又不自觉地去摩挲铁环,在碰到的那一刻感受指尖传来的疼痛,于是她便用力,疼便愈甚。
后来,疼到麻木知梦也累了便昏昏沉沉睡去,梦里也不得安生,一片猩红狼藉的血,有别人的也有她的……
“悦容。”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她点头,蓦地又反应过来便拼命的摇头。
“萧悦容死了,被大火烧死了……烧死了……”对,她不是萧悦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