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
「既然如此,那文相怎会有心思在此怡然垂钓?」
「每次有事情发生之前,我总是喜欢坐在湖边,钓钓鱼,欣赏欣赏风景;你呢?」他拉起了钓竿,那鱼钩,是直的。
「不过做样子罢了。我们这样的人,谁有闲情逸致享受这些?」
我到对他学姜子牙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
「文相,你应该换上弯钩,挂上鱼饵,这样说不定中午就有鱼汤喝了。直钩是钓不上来鱼的。」
「嗯,这是实话。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钓到鱼?」
我微微一笑,看着湖面。原本平静的水因钓钩的抽离,带出了青绿色的波纹。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去,消失于不远处的草丛中。
「如果不来钓鱼,就不会破坏这里的安静;既然破坏了,何必又如此执着是否钓到鱼?我也有年少时期的蓬勃,也曾信誓旦旦的说‘无功便是过’,可是现在人老了,想的反而是‘无过即是功’。我到对权势没有太高的期盼,不过想做一些事情罢了。只是,可以实行的标准,不是所做事情的对与错,而是决定权是否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了这个,做错的事情已然太多,密密麻麻的过去,不能抹煞。乘着今天天气好,多坐一些时候;明天,还不知道是否可以看见这青山绿水……我们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可如今弥漫在周围的气氛是如此的温情哀伤。」
这就是对决之前的氛围,残酷中带出的是隐隐温柔。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记忆深处的一句话。可是,世上的事情,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但凡想做点事情,如此计较功过,如何成就?
还是因为,我终究太过年轻?
清晨一过,我就回到了家中,看见温芮等在那里,我叫家人拿出了一小盒雨露仙子红,一种一年仅产一瓶的绝品红茶,递给他。
「听闻令尊喜品红茶,这种可谓极品,请他试一试。」
温芮看着我,垂下了眼帘,安静的接过茶叶,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