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很清澈,如果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透他的心,那他一定是个清透的人。我发觉自己并不讨厌他,虽然此时的他让我进退两难。
其实跪与不跪不在我的心,而在我的选择。跪,不过是一个姿态,却可以收服这些清流,但也有一个弊端,就是自己认了罪,不能再悔改。可是,要是不跪就此走出大门,恐怕我永远自绝于朝堂。
我笑了一下。
「言大人,您的话太重了,永离无法承受;永离一介草民,如何做表率?」
「周相这话可是妄自菲薄了。周大人起复旦夕之间。如今郑王已经下旨,点您为今科学政,等此次科场考试一结束,您一样是内阁大学士……」
声音爽朗,是从外面传来的,我转身之际那人已经分开了人群来到这里,是文鼎鸶。曾几何时,子蹊给我的旨意要他先拟来,然后告诉我?原来这就是首辅权力,也只有失落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文相,以后永离就要多多仰仗大人了。」
「哪里哪里。周大人此话从何而来?」
我忽然想通了,既然自己不可能这样退让下去,那继续走下去就是必须。他们未必就想要什么是非对错,大家要的不过是一个姿态,如此简单,又如此的重要。
跪在风毅的棺前,我默默祷告:风毅,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
忽然,外面响起了惊雷,屋子中的人都是一震,紧接着天摇地晃的颠覆感震撼了我们,屋子四周开始晃动,土也掉了下来。
是地震,地震了!
人们开始乱了起来,叫嚷着,推挤着,争相向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