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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太忙了,尚来不及将自己和觅尘之间的种种想到透彻,唯一确定的是他爱上了她,想要守护她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一生呵护,可是对于他们的未来他却尚不知该如何,他和邹月叶的婚事,他和她的身份……

他只知道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想要一生相伴的女子,千里崎岖不辞苦,仗剑江湖为红颜,几处竹屋,一壶清茶,一对璧人……那是他的梦,而现在他为那瑰丽的梦找了个女主人,他开心关,甜蜜着,却也曾不安地揣测过她的心……那不确定几乎在甜蜜的尽处乱了他二十多年的淡然。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心中是怀着期盼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告诉自己她是心仪他的,而他会对她负责,不管要经受什么他都会珍爱她一生。可是现在……她娇吟着呼喊她的爱人,而那人并不是他,不是他。

他曾经也揣测过,那日城南郊外迎接南洛帝时见她与四哥,八弟一起就疑惑过,后来在繁花宴上,他曾见她在花径间跟八弟说话,神情亲密,那时候他一度猜测觅尘会中意八弟,只是心中存着幻想,不愿相信,终是他归海莫湛之于她是不同的,会是她倾心的那一个,他也曾想过亲口问问她,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答案,原来竟是这般……

痛,平生人未感受过的痛弥漫了全身,归海莫湛苦笑,只是现在那人是谁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不能再继续下去,至少不能在她神思不清的此刻继续下去……那样她怕是会恨他的吧,而他承受不起她的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归海莫湛才陡然找到了神思,哀叹一声,上前将觅尘散落的衣衫一件件重新又拉回,丝被一抖,盖了全身。觅尘不满地挣扎,迷离的眸子定定看向他,楚楚可怜,归海莫湛苦笑摇头,眉睫之上辗转出不尽的惆怅和哀伤,夜晚的寂寥仿佛突然间全数落进了他的眼底,苦涩难当。

“尘儿,你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这样残忍……”

轻轻叹息,转身便整理好衣衫快步跨出了房,冲入了庭院,夜雨袭来,狂风扑面,他却似无所觉,似乎这一切都抵不上心底的荒凉。

隔间耳房的寇珠听到动静急急出了房,见归海莫湛站在雨中,一愣呆立门前。

“去,打一盆冰水来,动作要快!清韵阁有冰吗?”

“有,有!寇珠这就去。”寇珠懵然听到归海莫湛的声音,半晌才急急回了,沿着房廊往东面快跑而去。

见寇珠应声,归海莫湛仰头低呼一声,闭目少许这才转身回了房。入目,丝被觅尘扯落,凌乱的衣衫,柔婉的轻吟,见他进屋,抬身看了过来,檀口微张,眼神迷乱,竟万般的勾撩醉人。归海莫湛侧头闭目,定了定神,快步上前再次将丝被裹住觅尘全身,心中涩然而荒凉。

没一会儿寇珠的敲门声响起,归海莫湛看向房门,厉声:“放门口,你可以下去了。”

听到寇珠远去的声音,起身自门外端起那盆冰水便直接朝觅尘而来,握拳将那水中漂浮的硬冰击碎,咬牙一个狠心便尽数泼到了床上。

刺骨的水带着尚未现货的冰碴浇注了觅尘一身,刺激得她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些,迷离的眼眸轻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半晌才有了焦距,略带迷茫和诧异地看向自己一身的狼狈。

“尘儿,你听好了,你中了‘春恤胶’,这种药你知道吗?”归海莫湛见觅尘的眸光不再迷离,急急问着,眸中似有一丝清亮划过,舒了一口气。

“春恤胶?怎么会是春恤胶?”听得归海莫湛的话,觅尘大惊,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归海莫湛看觅尘的神情便知好定是了解这种药的,见她眸中慌乱,微微倾身扣住了觅尘的双肩,定定望向她的眸底言语轻轻却坚定:“尘儿别怕,你愿意我帮你吗?”

觅尘一惊,身子一僵望着他关切而真挚的双眸,半晌才轻眨眼睛,低下了头。身上燥热再次袭来,觅尘急急甩头,想要摇去脑中的混乱。

“尘儿,太医说这毒不解你会没命的!”归海莫湛见觅尘低头沉默,只觉这屋中的静谧瞬间灼伤了他的心,又见她竟那般激烈的摇头将他否定,心已是拧做一团,纠得他想要大吼。她不愿,她终是不愿……

“我……也许,我想也许还有一个办法的。”听得归海莫湛的话,觅尘浑身一震,深吸的两口气,抬头说道。

“什么法子?快说!”归海莫湛眸光微闪,双眸轻眯了一下,急急问道。

“你带我去宫中的冰窟,快!”感觉到身上的火热情欲蠢蠢欲动,觅尘急急道,声音果决。

归海莫湛一愣,他知道觅尘似乎极为精通毒药,听得她的话便也不再多想,从床上抱起觅尘就往屋外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