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闷头撞到那人身上,又差点摔,被他拽着肩膀扶住了,语带关切:“有没有受伤啊?”
李怀信这个罪魁祸首,走过来,猫哭耗子:“诶,怎么这么不当心,都说了天黑路滑,慢点儿走,你还横冲直撞,惊了人家的马,差点儿小命不保。”
一早眼见这货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他把自己推出去的,却跑来恶人先告状,然后和那个骑马的汉子客套了几句,就客套出了一辆马车,太无耻了。为了蹭车进城,直接把她豁出去,一早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好好说,让他们行个方便?!”
“这荒郊野外的,黑灯瞎火,不用点儿苦肉计,这种商队往往会以为咱们拦路打劫,不可能停下来搭乘。”李怀信说:“太冷了,实在不想走路。”
他皮裘湿了,没法穿,身上的衣服不御寒。
一早恨得直磨牙,甩掉胳膊上的泥,把脏兮兮的青衫脱下来,卷了卷,只穿里面一件白色里衣,忿忿道:“你跟打劫也差不离。”
“别抬杠。”看在她实现的价值,又被自己搞这么狼狈的份儿上,李怀信不打算继续欺负她,催促:“上马车,进城洗洗,给你买糖葫芦。”
“不稀罕。”一早揭开车帘,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里面端坐着一名男子,青衫素袍,眉清目秀,那名骑马汉子走过来,叫他长安,笑着说:“挤一下。”
顾长安则挪到车厢最里头,腾出位子,冲坐进来的三人点点头,斯斯文文的,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早把脏衣服扔到脚下,往坐垫底下踢了踢,等进城之后再拿出来清洗。
顾长安看着她一张花猫脸,从怀里摸出手帕,天青色,左下角绣着三片竹叶,被几根葱白的手指握着,递过去:“刚才是你摔了吗?擦擦脸。”
一早回过头,笑眯眯的接过他好意,换了副乖巧的模样:“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