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城城楼之上站着许多人,听见宁天流之语,嬴策的眸色稍稍一暗,并未出声,同一时刻,城楼之下队伍之中一人一马忽的轻蹄而出,卫城手执一柄长枪,语声沉冽的指向宁天流,“宁世子别来无恙,今日,先让我来会会宁世子……”
宁天流看着卫城眯了眯眸子,“也好,为朝廷诛杀叛贼实乃快事一件!”
“叛贼”二字刺得卫城面色微变,卫城冷笑一声,忽的策马朝宁天流杀了过来,会战之前,双方主将叫阵比斗实乃常事,见主将即将开打,双方将士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见卫城策马而来,宁天流唇角微弯并不动,只将手缓缓落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
卫城能成为禁卫军副统领又怎能是寻常角色,一柄长枪在手,还未靠近宁天流便能感受到那股子逼人的内息,他微微抿唇,仍然未动,卫城马速极快,不多时便至他身前,手中长枪寒光烈烈,夹杂着破空之声朝宁天流挥来,宁天流豁然仰身,腰间佩剑“噌”的一声拔出如鬼魅一般朝卫城挑去,剑锋凌厉至极,卫城眉头一皱不敢轻忽,连忙侧身一躲驰马做退,见他退走宁天流面上生出几分冷笑,提剑便追了上去——
宁天流的剑法便如他的人一般轻灵飘逸流风回雪,又不乏狠招频现,而卫城一柄长枪虽然也使得虎虎生风,却因他在禁卫军中多年少了实战经验略显下风,二人在两军阵前拼杀不断,两方的将士亦不敢大意,两位皆是主将,若有人死伤丢了自己面子事小,动摇军心却是事大,且主将若损,这一战的指挥调度又有谁来当?
“卫城到底是禁军里头的,比不得宁世子上过战场,且宁世子向来是主子卫城位份不低却到底是奴才,这气势上就被压倒了一头,百招之后,卫城必败!”
黔城城楼之上,周勇瞧着底下正在比斗的两人落下森森几语,他话音落下,便见宁天流的剑招愈发狠辣起来,而卫城虽然应对得当,却后劲不足的未能强力反击,长此以往,卫城或许不足百招就要败,一旁周勇见状还是对宁天流露出两分激赏,“到底是跟着秦王上过战场的人,心性身手没有一样差的,幸而今日不是秦王亲至。”
嬴策闻言始终只将目光放在打斗的二人身上并不说话,周勇便是一叹,“老侯爷当年早早就选择的是王爷,却是错失了让王爷外出历练的机会,到了如今,却也只有拼死一战方才能博取几分生机了,王爷放心,我周勇自是会护持王爷到底的。”
嬴策紧密了眸,“舅父为何早就选了本王?”
嬴策和嬴纵都出自西岐,而西岐驰却是未曾选择嬴纵,这怎么看都不应该,周勇闻言语声一肃,“血浓于水,侯爷和淑妃娘娘乃是亲兄妹,自然不是贵妃娘娘可比。”
嬴策眼底生出几分恍惚,继而苦笑了一下。
“快看!卫将军好像……”
身旁一将军疾喝一声,嬴策立刻回了神看过去,这一看便有些心惊,只见宁天流周身剑气飞扬剑法更是招招狠辣,竟然已经逼得卫城不断后退,而卫城挥舞长枪的速度似乎在减慢,露出的破绽亦是越来越多,不多时,宁天流眼疾手快的一剑挑在了卫城肩头,卫城身子一震,肩头血色一漫,却是硬撑着并未认败,他马头一转跑开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撕下一块战袍将长枪和自己的手一绑,竟然还想再战!
宁天流也不急着逼过去,反而是和卫城相对着绕起了圈子,他额间隐有薄汗,却是大气不喘语声带着薄笑,“卫统领当真是好样的,如此也不辜负了皇上当初对你的信任,卫统领掌持宫禁多年一直尽职尽责,本世子实在想不通卫统领为何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说着话,宁天流瞟了一眼城楼之上,再度朗声道,“站在那城楼之上的早已不再是皇上亲封的煜王了,皇上圣旨已下,城楼之上的只是个为了皇位要杀父弑兄的奸佞之人,卫统领年纪轻轻,何必跟着这样一个人葬送了自己的大好钱程?秦王此番为了清君侧归来,早就说了对任何降兵都宽容以待,尤其像卫统领这般的贤良将才!”
宁天流下颌微抬,“叛贼和良将,卫统领要选哪个?”
卫城听着这话面色不改,缓了片刻,亦不去管肩头的伤处,只将手中长枪朝着宁天流一指,“皇上病重在君临哪里会下什么圣旨?世子何必在此妖言惑众,王爷忠信仁义,我等誓死追随王爷,世子既然来迎战,还是用手中之剑说话的好!”
宁天流拧眉,听到这话十分不满意,“朽木不可雕,你既然喜欢我用剑说话,待会子败的难看了可不要怪我不顾昔日情面,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