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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抱着断了臂膀的肩头疼的满地打滚,没叫到几声便晕了过去,他那断臂之处血流汹涌,不多时身下便又是一大滩,如此速度,不消片刻就会死!

两个婆子已吓得哭起来,那老者却还挺直了背脊跪着,那不过五六岁的小孙子浑身颤抖的伏在老者怀中,只将老者枯瘦的身体当做救命稻草一般的抱着,已被吓出眼泪来的眼睛却仇恨的瞪着那将军,老者见状,一把将他的眼睛捂了住!

顷刻间的杀伐又将一人的性命了断了一半,伏在屋顶之上的沈苏姀和嬴纵俱是皱紧了眉头,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那小太监的身上,俱是没有想到这里会出现个太监,可更叫他们觉得奇怪的却是那小太监说的那话,神鸟是何物?那神鸟又在追什么踪迹?!

想到她留在这里的玉玦,沈苏姀的眸光猛地沉暗了下来……

“敢骗本将军便是这个下场?!老头儿,你不是说今日一早那些人已经离开了?!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本将军叫人活煮了你的孙子!”

将军语声恶劣的威胁,那老者身形一颤将孙子抱得更紧了几分,“将军不信小人之语小人也没有办法,那行人是昨夜晚间来的,今日怎会还留在这村里,他们今日一早便离开了,至于这位公公说的什么神鸟踪迹,小人委实不懂!”

这老者说的话这将军也不是不明白,嬴纵一行人这一路都在赶路,既然是昨天晚上住在这里的,又怎么会继续留一日?这么一想这将军便看向了那太监,那太监面色平静道,“将军不信小人难道还不信小人的师父吗?这神鸟是小人的师父所赐,可是为了帮将军追到人小人才奉师命走的这一趟,倘若将军不信小人之语,小人只要打道回府了!”

这太监年纪不大气场却足,那将军在听到他口中的“师父”二字顿时面色一肃,点头道,“本将军当然是相信齐公公的。”话音落定,这将军立刻转头恶狠狠的瞪向了那老者,“说,你把他们藏在了何处?他们当中是不是有个女子生病了?!”

这将军此话自然是问的沈苏姀,沈苏姀在西楚之时曾经问医求药过,被有心人知道她身子不好也是正常的,而能让嬴纵一行人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只能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人不能走了,自然是有病史的沈苏姀嫌疑最大!

那老者闻言却皱眉摇头,“那一行人全都是男人,并没有女人,更无人生病,小人已经说了,他们一大早就走了,将军不信小人也无话好说了!”

这将军唇角一扬狞笑一声,抬手便将那小娃儿从这老者手中拽了出来,提着那小娃儿的后颈高高举起,长剑架在那小娃儿的脖颈上,“说不说?!”

那老者见状早已吓得面色大变,那小娃儿亦是呜呜的哭了起来,只瞅着老者满是畏怕,老者眼底泛出泪光,却是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旁那太监见状便道,“神鸟追踪出来那香味最后出现的便是在此处,往常他们惯会用障眼法,可这一次那味道最后出现的便是在此处,再往外走便是回了京城的方向了,我们他们不会回京城,而我们是从京城来半路更为发现不妥,你说,除了他们还在此处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太监尖利的嗓音阴沉的割磨人的耳膜,那将军闻言便将剑尖划破了小娃儿的手臂,小娃儿疼的哭声骤响,那老者见状只得喊一声扑了上去,两个士兵见状便将老者按压在地,抬脚便狠踹在了老者的身上,老者狠喘几声知道自己再也挣扎不得,只能老泪纵横的看那小娃儿手腕上留下来的血滴!

“爷爷,我……我怕……”

小娃儿见自家爷爷被踹到眼底畏怕更重,却顿时闭口不敢在哭出声来,老者见此眼底闪过绝望凄楚,早前还坚毅沉稳的面容终于朝那将军露出哀求之色。

“将军,小人真的没有说谎,小娃娃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小人亦是大魏的良民,求将军高抬贵手,小人不过是这村里的老叟,怎敢哄骗将军,求将军高抬贵手……”

老者哀求之意分明,那小娃儿也呜呜的哭起来,那将军见状眯了眯眸子,却是对那太监的话坚信不疑,长剑一挥,想也不想就往小娃儿脖颈之上落了下去!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灿红的光芒从天际直直落在这处院落之中,血泊之中,祖孙二人绝望的屏住了呼吸,就在老者喉中哀哭一声狠命的扑向小娃儿的时候,一道刺目的寒光忽然从天而降,凌厉的劲风忽至,老者心头一紧下意识闭眸!

世间有一瞬的安静,老者再睁开眼只是自家小孙儿已不见了踪影,而那将军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着,只是一柄墨色的长剑正从那将军的喉咙处贯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