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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唇角紧抿的看着苏瑾,面上笑容欣慰,心底更是感叹,她自诩豪气万丈意气飞扬,可到了此刻,却当真比不上苏瑾来得洒脱,念之所至,飞蛾扑火,沈苏姀哪怕被苏瑾之语刺激的心念蠢动,却终究做不到回身去寻嬴纵,他和她之间横着的东西并非一个念头就可以消除,可虽然如此,沈苏姀那颗短短半月就已经森冷荒芜的心终究燃起了一丝火苗。

人定,当真可以胜天吗?

沈苏姀压下心头的意动,只紧紧握住了苏瑾的手,“四姐姐,我真高兴,这么多年没有哪一日比现在更高兴,四姐姐,你今夜留下,我们姐妹二人好好说说话。”

苏瑾摇头叹笑,抚了抚沈苏姀的发顶便点头,“好,我和凌霄不会在西楚多留,我们姐妹二人也没有几日好聚了,今夜我陪你歇下。”

说着话沈苏姀已朝里头移去,拍了拍身边的床榻,“上来。”

相视一笑,沈苏姀将锦被一掀苏瑾便褪了外袍鞋履坐上了床,姐妹二人共用一床锦被,时光一晃仿佛又回到了八年之前,沈苏姀心中其实想问这些年苏瑾如何过来的,可又觉得那些时光对彼此都很残忍,便只提起了幼时之事,夜色渐深,昏灯变暗,姐妹二人越说越发滔滔不绝,鲜衣怒马的年少时光如画般跃入脑海之中……

君临权门荣华盛,谁道当年女姓苏!

------题外话------

纵子就在前方等着我们!大家要保持追文队形坚持住啊!苏家瑾儿是个好姑娘咧!

☆、011 想她!想她!太想她!

大红罗帐四垂,喜烛明灿滴泪,她云霓嫁衣如霞似火静然独坐,唇红肤白,双颊微粉,眉若远黛,眸似点漆,十字回鹊髻上步摇搔头贵胄无双,再配上额间那红艳似血的朱砂莲纹立时将她整张稍显清冷的面孔都点亮,妖娆明艳和她骨子里的出尘韵致相衬,生出惊心动魄的美来,明艳不可方物的人儿忽而勾唇,盈盈唤他,“夫君——”

嬴纵眸光大亮,瞧着那红罗帐下的人一颗心都要化了,一步步的走近,眸色分明万分急切,却又生生压抑徐徐而行,生怕动静太大便会将她吓跑,至她身前三步之地,他克制的停了下来,贪恋的看着那张笑容愉悦的面容,想要伸手触碰,可手刚抬起又被他放下,心中告诫自己,不能,不能,这是个梦,一碰就碎的梦。

明知是梦,却无论如何不愿醒来,摒弃一切神识去做这个梦,只愿就此沉沦,梦里是他的新婚之夜,她还是他的新嫁娘,如同那寻常百姓家的新娘一样等着他归来,嬴纵贪恋的看着身前的人儿,倘若人的目光有力量,那他早已将她揉碎深深融进了骨血之中!

墨蓝色的眼瞳渐渐泛红,因他知道,光这么看着她根本不够,他想抱她想吻她想狠狠的亲近她,他从来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然而此刻,他却根本不敢,不敢动,不敢言语,只怕又像早前那一次次的梦境一样稍稍一动一开口就会醒来。

他眸光痴绝,红罗帐下的人儿却半分不觉,笑容仍是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愉悦模样,某一刻,仿佛湖面上起了涟漪,那笑容竟开始变得模糊,嬴纵心中大恸,急切的上前一步想将她留住,可等他长臂揽过去,臂弯之中却只有一片虚无,心中哀切而愤怒,耳边却有道气息在迫近,嬴纵身形一震,却只听到她幽幽低语,“嬴纵,我想你……”

豁然睁眸,嬴纵墨蓝色的深瞳之中还有来不及消散的痛意,他怔愣的看着头顶的大红色帐顶,刀削斧刻的面容之上渐渐蕴出冷冽,留不住,哪怕他隐忍至此也未能留住,那一声“夫君”,终归只是梦一场,缓缓转眸,这处内室与秦王寝殿大婚那日的布置一模一样,大红喜烛,合卺酒盏,分明喜庆至极,可此时落在他眼中却是这般凄冷讽刺,他是堂堂的大秦秦王,一场百官朝贺的盛世大婚,却落得如此凄惨的情状,可叹,可悲,可笑!

眼底的痛意被冷意怒意取代,拳头猛地一攥,掌心之中却握着一缕丝滑柔软的绸缎,嬴纵呼吸一紧,转头便看到了身边摆放齐整的火红嫁衣,榴绽百子鸳鸯交颈莲花并蒂,一针一线皆是精美,一丝一缕都是情意,仿佛诉说着嫁娶二人的山盟海誓,可穿它的人却狠心将它丢下了,嫁衣因为保存得当华贵未减,可早已冰冷的好似苍穹城外的昆仑冻雪。

火红的颜色夺目,愈发衬出相思人的凄冷,然而嬴纵心底却有庆幸,只因嫁衣铺排在他身侧,便仿佛她还伴在他身侧,他眼底风云怒卷的冷意一点点消融,目光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梦中她嫁衣着身的模样,他的拳头上分明蕴着将这嫁衣灰飞烟灭的力量,可末了却只是将那绸缎放开,轻柔的将褶皱抚平,眸光温柔的看了几息,而后便侧身横揽了过去,墨袍着身的高俊男人侧身拥着一袭红艳嫁衣,场面诡异的叫人背脊生寒,却莫名叫人心疼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