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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差点被她撞到的宫女又惊又怒,却在看到是嬴华庭之时忙不迭的跪在了地上,嬴华庭从不是苛待宫人的人,可今晚不知怎地却一点都静不下心来,心头好似放着一口油锅,滚烫的热油倾洒而下,又痛又烫,可下一瞬,心底却又是空茫一片无所适从,因为如此心绪愈发烦躁,看着那几个匍匐在地连声求饶的宫女也生出些许怒意,本不是她们的错,求饶作甚!

正被几个宫人的“奴婢该死,求公主饶命”之语闹得心烦,身后却又有马蹄声响起,嬴华庭下意识回头去看,却竟然是一身银甲丰神俊朗的嬴策,嬴策老远的御马而来,看到嬴华庭也有几分意外,勒马在她身边,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宫人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

嬴华庭冷冷扫了地上的一堆人,语气并不十分好,“是本宫撞得你们,你们何错之有,难道本宫会不分青红皂白要了你们性命不成?!果然做奴才做成本性了!都起开!”

此话一出,宫女们连忙簌簌起身,却又是跪到了一边的侧道之上,嬴华庭一看更是恼火,正欲再斥几句,这边厢嬴策却笑盈盈道,“这是怎地了要和几个宫女置气?”

嬴策本是好意一问,却不想今日撞上了嬴华庭心气儿极度不顺的时候,再加上嬴华庭素来和这个哥哥没有长幼之感,张口便斥道,“不和她们置气难道要和八哥置气吗?八哥天之骄子身份尊贵,华庭可不敢,先走一步了!”

这个时候,便是谁来劝都是要受嬴华庭被挑起来的暴脾气的,奈何这个人偏偏是最近刚刚升了官的嬴策,而嬴华庭的一句无心之语偏偏又戳到了嬴策的痛处,却见嬴策面上笑意一滞面色一白,看着嬴华庭疾驰而去的背影,握着缰绳的手紧攥的青筋暴露!

深吸口气,冷冷扫了一众宫女,挥起马鞭便朝寿康宫而去,一路疾驰到了寿康宫之前心境才松活了几分,翻身下马朝宫内走去,本是打算往正殿去,可走到正殿之前却见殿内亮着灯火,似乎还有什么人在一样,嬴策想了想扯过一个侍女来问,“殿中都是谁?”

那侍女忙不迭道,“是大公主和三公主在里头。”

嬴策挑了挑眉,“那皇祖母呢?”

那侍女又恭敬道,“娘娘刚刚准备歇下了,眼下已经回寝殿了。”

嬴策点点头,将那侍女放了,寝殿其实和正殿前后相连,中间隔着一个甬道并着一个穿堂而已,嬴策不打算去正殿和两个公主妹妹碰面,便绕道直接去寝殿,这么一来便要走侧廊经过几日前和雍王比斗的那个小院子,嬴策脚下走的有些快,刚转过一个拐角却听到一阵说话声,话嬴策没听清,声音却有几分熟悉,嬴策眉头一簇,目光落在了那小院子的院门处,眯了眯眸子,内息一提悄无声息的往那黑漆漆的院落靠了过去……

“这几日西岐侯爷入宫了几趟,往淑妃娘娘那里去的,看着没什么大碍。”

“八殿下和淑妃娘娘这几日说的话极少,只是八殿下在军中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和底下的将士越来越熟稔,那些将士也十分拥戴八殿下,那忠勇军乃是天子直领没有统帅的,这么下去,不出两月忠勇军统帅之位必定落在八殿下的手中。”

“秦王这几日旧伤复发闭府不出,贵妃娘娘那里没什么动静。”

“王爷,若是三月初十之前淑妃娘娘没有半点行动,您难不成真的……”

岳翎的语气有些犹疑,默然片刻,雍王嬴麒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了解她的手段吗?要她自己知错她怕是永远不能了,我若是不做点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残杀最后下场惨淡吗?秦王能为了他忍受这么多年已经是兄弟情义了。”

低沉的话语好似要和夜色融在一起,若非是嬴策身负武功只怕还听不清楚,稍稍一默,岳翎又道,“那王爷眼下的意思是要在立后大典之前向太后道出实情?”

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才传来雍王的话,声音飘飘忽忽的叫人觉得他在回忆什么,“不,要说也是在立后大典之后,这是她的喜事,不可毁了。”

随即院子里便再无动静,又过了半晌,雍王好似又吩咐了几句什么,然而此刻嬴策体内气息不稳,却是不曾听清,有一会儿,院子里有脚步声传出,嬴策急急屏住呼吸,身影一跃隐入了房檐之上,随之便看到岳翎转身朝寿康宫宫门口走去,而雍王嬴麒却是顺着侧道也要直接朝之后的寝殿去,待雍王的脚步声走远,嬴策轻飘飘的落了地,看了看雍王身影消失的廊道,他忽然眯着眸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