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本以为自己要被一同关起来,而今听到竟然还能被送回去,心头当即便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自己统领北关万分沉痛,可是比起自己去受苦丢性命那自然毫不犹豫的推出何冲了,嬴纵话语一落何冲便被带了走,这四位小将满是无奈的看着何冲消失,正松口气的同时,却听到主位之上的人再度开了口。
“何统领既然闹出了此事,想必侯爷也不当离开苍穹。”
“侯爷放心,本世子不会滥杀无辜,这几日安心留在府中等君临城的裁定罢。”
苍圣军众将看着自家世子爷如此不由纷纷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来,这边厢沈苏姀一边忍受着苍圣军将军们的凌厉眼神一边冷笑了一声,点头道,“世子英明!”
嬴纵看着沈苏姀这模样唇角微扬,狭了狭眸道,“来人,亦送洛阳候回去休息。”
话音落定,外头当即有侍婢进门,沈苏姀抿唇扫了诸位上的人一眼,又安抚的看了看那四个被吓坏的小将,带着香词随那侍婢走出了这一片狼藉的所在,那侍婢一路无话的将主仆二人领着朝那无名院落而去,走至院门口便停住不前,朝沈苏姀福了一福便返身而回!
饶是香词素来不行于色此刻也疑惑的叹了一句,“主子,那何冲怎生会……”
沈苏姀领着香词走入院中,一边走一边冷笑一声,“寻常的何冲是不会,可若是中了毒的何冲就会了,这世上有些毒药能引人狂躁暴动生出杀意,适才在那厅中,何冲先是喝了酒,又被引着与那小将比武,最后被引到了他的面前,如此不就成了!”
香词闻言一怔,“主子的意思是说……”
香词一边恍然大悟一边为沈苏姀开了门,沈苏姀进的厅中,想着今夜那一剑心头仍是有些惴惴,深吸口气忽然回头看着那门狠狠道,“将门关上,谁也别放进来!”
香词唇角一搐,眼看着沈苏姀大步流星进了内室不由挑挑眉抿唇一叹,一边将门从里头锁上一边低低一叹,“主子,奴婢哪里能挡住王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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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念她至深,她的主动!
嬴纵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厅门被锁了上,他站在门前默了一瞬,抬手在门扉之处轻轻一拍,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厅门便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推了开,只听见“咣当”两声轻响,门闩断成两截坠落在地,嬴纵扫了一眼那门闩,眼底闪过两分淡淡无奈,眉头轻轻一扬带出两分氤氲的淡笑,大步流星的朝内室走去!
本以为沈苏姀必定早已躺下,可嬴纵的目光落在那床榻之上时却是不曾瞧见人,眉头微蹙,眸光一转,果不其然在临窗的书桌之前看到了她纤细的身影,手中拿着本古册的沈苏姀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当即抬起了头来,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又垂眸看起书来。
嬴纵狭了狭眸子,忽然觉得她这习惯不甚好。
沈苏姀早已沐浴完,墨发散散披肩,里头着单衣,外面却罩着为他制备下的一件雪色的鹤氅,屋子里头灯光略有些昏黄,淡淡洒在她肩头,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人影亦有些虚虚的如梦似幻,角落里的壁炉炭火噼啪,内室之中便是暖意融融,她将袖子挽起,堪堪露出两节莹白细嫩的藕臂,此刻颈子微垂,眸光专注的落在手中书册上,两缕墨发自她侧脸落下,顺着胸前微微的高耸径直垂至她腰际,时光一时好似静止,那一角的景致柔美温暖好似副画,嬴纵有些不忍打破,定定站在入口处远远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朝浴房而去。
他刚一转身沈苏姀便抬了眉,唇角微抿一瞬,又低头看手中书册。
细细密密的书册之上是他不知多少时日之前写下的批注,天狼军是他一手带出来,这一支苍圣军亦然,若论起策军用兵,普天之下只怕难有第二人比得上他,沈苏姀眉头一皱又想起了早前听他说过的那八岁之时的术士之言,乱朝纲,覆天下,若他真有心,这大秦乱或者不乱,又怎不是在他一念之间呢,可当真要走到那一步吗,还有那身无天家紫气的说法,昭武帝对他到底又是什么打算,难道真的如孟南柯所言,是要借他的手行平乱之事,加以利用之后再行剪除?可最要命的还是他的身份,或许哪一日便会成为要命的阻碍……
“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
沈苏姀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连嬴纵走至她身前也不曾发觉,一抬头便对上嬴纵沐浴之后的面容,眸色已经变作墨蓝,如缎的墨发亦沾着湿气垂在肩头,雪色的里衣衣襟半敞,硬实的肩颈上还有晶莹水珠滚落,沈苏姀愣了愣,尚未开口嬴纵已挨着她落座,大手一揽将她放在了自己腿上,眸光一扫看到那书册,低声一笑,“这是许多年前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