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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冲直直将那银甲小将逼退到了主案之前,叮的一声响,银甲小将手中长剑被何冲一剑挑落,人更是被他逼得飞身避向了一旁去,见此情景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场比斗已经结束,然而叫人心惊胆战的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何冲刺向那银甲小将的最后一剑虽然被避开,可是他却没有半分收势的打算,反而是趁势,直直的飞身刺向了坐在主位之上眸光低垂看不出情绪的璴意,凌冽的剑光带着狂暴而躁动的杀意倾泻而出,何冲周身乍起的内力卷起狂风大作,直将四周站着的侍女逼得跌倒在地,帐幔狂飞,四周席位上的盘盏更被震得叮当作响,便是沈苏姀都即刻觉得有股子劲风将她吹得呼吸一窒胸口闷痛,眼底不可置信的厉光一闪而逝,四周惊叫声连连,沈苏姀粉拳一攥几乎就要起身,可就在她内息刚刚提起之时,却看到在这一片兵荒马乱的大厅之中,嬴纵那一身雪衣仍是仙逸出尘风华绝代,而他肩头垂着的如缎墨发,发梢都不曾动半分!

沈苏姀内息一滞,忽然便明白了……

她放下内力坐定的瞬间,何冲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到了嬴纵的胸前,眼看着那长剑便要穿胸而过夺了“璴意”性命,可一直垂着眸的嬴纵却忽然动了,他的动作却不大,只是将把玩的杯盏轻轻移到了何冲的剑尖之前,而后,何冲那狂躁的带着狠刹之气的剑气便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消散了去,与此同时,叮的一声轻响,何冲手中的剑尖对上嬴纵手中的酒盏,何冲使足了内力累的满头大汗都半分不能向前,嬴纵却稍稍抬眸,眼底一星幽暗厉光闪过,只将手中酒盏春风拂柳一般的超前一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精密一片的厅中,当即便响起了何冲的一声闷哼,脚步一软,连退三步,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身后一拥而上的苍圣军将军们制了住,早已站起身的陆衎眼下才低喝一声,“竟敢行刺世子!何冲你好大的胆子!”

何冲被四五个将军按在了地上,二话不说便是一顿重揍,苍圣军中众将面露愤慨,看了看自家毫发无损的“世子爷”,而后将愤怒又蠢动的目光落在了沈苏姀几人的身上,沈苏姀转眸看了一眼主位之上四平八稳放下酒盏唇角微扬的男人,眼底深深闪过一抹恼怒!

“拖下去,斩了!”

变故眼下才平息,主位上的男人却不愿就此打住,这冷冰冰的一言落下,按着何冲的四五人当即便要将何冲扭送出门,一旁四个禁卫军的小将已经按捺不住站起了身来,然而今日里确是他们亲眼所见自家统领不知怎地发了狂做下这刺杀之事,一时之间更不敢在璴意面前放肆,当下便面色青白不定的杵在了原地。

这边厢沈苏姀浅吸口气,眉头蹙着抿了抿唇,“且慢。”

这话虽简介,语气却不似适才与陆衎说话那般从容淡漠,干净利落内蕴千刃,一时叫那扭送着何冲的四五人都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去,却见沈苏姀正看着主位上的人,这可是众将眼中沈苏姀今日头一遭看向他们的“世子爷”,因此,随着沈苏姀的目光,诸人都看向了主位上的男人,却见“璴意”唇角轻抿的看着沈苏姀,语声润朗,“侯爷有何吩咐?”

沈苏姀眸光半狭,听着嬴纵那深长话语眼底生生闪出两分愠怒,饶是如此却还是看了一眼面色已有些不正常的半昏半醒的何冲开了口,“请世子明察,何统领绝不敢触犯世子,想必是今日何统领饮了酒,又与适才那位将军比斗一时生出了几分斗狠意气,这才错手将剑锋挥向了世子,依本候之见,何统领无论如何都是皇上身边近臣,此事让世子受惊实乃何统领之过,可要怎么处理该不该斩是不是还要问一问君临城?”

沈苏姀此言当然偏颇与何冲,周围的将领们闻言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也冷了两分,再转头看向自家世子爷,本以为按照自家世子爷的性子即便不杀也绝不会真的去问君临城的皇帝如何裁决,可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自家世子爷再一次叫他们觉得大跌眼镜!

“璴意”听到沈苏姀这话微微一默,而后唇角微勾点了点头,“侯爷所言甚是。”

众人心底本还存着两分希望,心说自家世子爷可能是为了应付这位洛阳候,却没想到“璴意”一转身便朝陆衎吩咐道,“既然侯爷说今日这何统领乃是饮酒所致,那本世子便先将其关押候审,派个人快马入君临,问问皇上此事该如何处理,届时再行裁决当不当杀!”

陆衎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属下明白。”

“璴意”很是满意这个局面,又扫了其他几个禁卫军小将一眼,语声微冷的道,“送几位小将军回东营,因为何统领今日之行,本世子不得不将你们两百弟兄查验一番,还望四位小将军配合一二,至于何统领,先关入北营地牢严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