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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哭的心都有了,好好一个家非要闹得这般不欢而散。明天行舟和秋止就要去贺州入学,回来一趟极为不容易,田蕙兰简直是无法理喻!老爷子问她下午之事。无非是想了解她的想法。或许是有借机亲自教导小山的心思,但一切也是善意的,她若有什么不痛快。借此抒发一番,家人怎会不谅解、不理解。可她偏偏故作姿态,还让小山搅了团圆饭,真真是太气人了!暖暖这般小的娃。都明白什么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她呢!一条路走到底。家里不安生,她又能得了什么好处?

“爷爷、四叔……”武行侠愧疚的喃喃叫着,转头看着媳妇和儿子的样子愁上心头。他自知媳妇心高气傲,咽不下一口气。可暖暖已经道了歉,她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儿媳妇,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怨什么?小山的脸?还是别的?”钱氏坐到田氏的身旁,耐下心来。低柔的询问,“若是小山容貌的问题,我问了郑叔,暖暖种了些疗效极好的药,配上他的方子,小山会慢慢好转的。”钱氏的犹豫在心底打了个转,没有大包大揽的挑明暖暖肯定能把小山救好。她已经不相信这个媳妇了,不能让她有机会伤害到暖暖。

田氏抹抹泪,抬眸先是恳求般仰望着武行侠。看着眼尾还挂着晶莹水珠的媳妇,武行侠便什么话都没了,深深的叹口气,蹲在地上闭口不言。

“娘,是我没教好小山,都怪我!当初的事是我不好,我是他娘,没有照顾好他是我的责任,我谁都不怪,真的!”田氏边说边哭,抱起折腾累了的武山河,窝缩在一起,像个受虐的可怜人哭个不停。她能怪谁?她心里的苦谁能知道!一路逃荒,小月子哪里养的好,她的身子彻底坏了,小山是她唯一的骨肉,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她是女子,和行侠不同,若是婆婆让行侠另娶,行侠要多少孩子都和她再无关联,这世上,小山是她的命呀!身子的事,她只跟爹娘说过,连行侠都瞒着。武家的一切应该是她的小山的,哪怕小山不要,也不能让旁人捡了便宜,这是他们欠她的!

眼见妻儿哭的哽咽悲戚,武行侠心中大痛,走过去揽住田氏单薄的肩头,祈求的望向武天辛,“爹、娘,不怪蕙兰,是我忽视了他们,是我没本事!”

武家男人疼老婆不假,武天辛自然理解儿子的苦衷。媳妇是他挑的,有苦也得自己咽,可小山不能被带歪了呀!

“儿媳身子骨弱,应好好休养,我想把小山带在身边……”钱氏不是独断专行之人,这也是逼的没法了。可话未说完,田氏便疯了般的站了起来,抱紧武山河,目光绝望的看了武行侠一眼,发狠地说:“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小山,除非我死!”话止,就要往墙上撞。

“蕙兰!”武行侠吓得赶紧抱住她的腰,泪都流了下来,凝望着钱氏和武天辛苦苦哀求,“爹娘,小山是蕙兰的命呀!”

钱氏寒心的闭眼后退两步,“罢了,罢了!”田蕙兰可真狠哪!也就是她那傻儿子怜惜她,若是小山是她的命,她岂会舍得与小山同死!她是拿小山当法子,威胁他们哪!

事情再一次不了了之,钱氏似是老了十几岁,比上在牢里做苦力的日子还要操心操肺,被武天辛搀扶着走了出去。

江家见没热闹可看,撇撇嘴,把空盘子、空碗往地上一丢,麻利的跑了。

吃饭的时候武家向来不用下人伺候,等到下人收拾饭厅时,只见地上狼藉一片,相互看了眼,极为懂规矩的没有乱嚼舌。

二房孙子仅仅回来了二十几天,这家便开始不像家了!

所幸宅中大事仍是由老爷子和姑娘把握着,要不然真不知道他们下人会不会有所变动。青瓷就险些命丧黄泉,那额头上手指长的伤,即便有神医的药止了血也极为 人,若没有姑娘特意拿来的祛疤药,怕是会毁去容貌。

侠义院如今只有跟着大夫人的半夏嫂留下了,还有两个打扫庭院的老婆子和一个传话的小童,剩下的年轻丫头都撤了出来。大夫人身边的人,少夫人应该会顾忌一二,即使为难,半夏嫂一个年岁稍大的妇人也不怕什么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能恢复往昔的热闹和温馨,下人们不敢乱嚼舌,但孰是孰非还是看的一清二楚。少夫人,是个极自私的,小山主子怕是随了母亲!

第一百七十八章、行云

出发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武暖冬披着蓝底白花的披风窝在武天德的怀里,乘坐着马车,随着车轮滚动摇摆着差点睡着。

万物博武的进展不缓不慢,也许是因为家里突生的杂事让她有所顿悟,竟是让她在昨晚摸到了第三重的巅峰壁垒,就差一个契机突破了。她明白这契机或许是在明天或许是在明年更可能是十年后,只能随缘了。好在她素来心性平稳,极为懂得调节情绪的重要性,戒骄戒躁,冷静对待。

这次出行的除了武行义、武行舟和双胞胎兄弟外,还有丫鬟绾棋、惜画和书童武顺、武兴。

一路顺畅,武顺和绾棋在外面驾着马车,两三个时辰后和武兴、惜画替换,等到晚上若是错过城镇便由武天德和武行义轮流守夜。

苍穹一直盘旋在马车上方飞翔,在几人中途歇脚时,会帮着暖暖警戒,好让她能偷摸的把两只小虎放出来透透气。

三天路程很快过去,贺州城高大宏伟的城门近在咫尺。

几人递上路引,守门的士兵已经不是当初镇军将军的亲卫,而是眼生的新兵,好在他们也是属于镇军将军的麾下,没有出现什么为难百姓提高进城费用的糟心事。在城门闭合前,马车顺顺利利的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