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要带着苏东篱和司空揽月一起游览名胜景致,去找秦三两,却发现他还在睡着,于是想了想,就没扰他,只吩咐身边两个丫鬟好好看着他,必要的时候开解开解,他这里自去了,接着倾明也自出去忙碌,一时间跨院里就再没了人。
半上午的时候,秦三两醒来,只觉脑子昏沉沉的,出来一看,没有什么人,打听后方知道南宫江渡出去了,那些丫鬟都知他平日里性子随和,因此也没把南宫江渡的话很放在心上,都跑去找伙伴们或女红或闲逛,因为平日里南宫江渡不用贴身仆人,所以都散漫惯了。
秦三两自己在院子里呆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就下定了决心,到屋里把包袱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来找粱晓请辞。
梁晓素日里知道南宫江渡是极宠他的,不过也以为对方不过是贪图新鲜,因此虽诧异,却没多想,听秦三两说是因为他把宫主的药圃给连根拔了,宫主生气,因此自己连这个月的月钱也不要了,只想辞工。这事儿他也知道的,当下信以为真,也没打绊儿就把秦三两给放走了。
「宫主当真放你走了?若再想你回来怎么办?你总该留个地址。」梁晓高高在上惯了,只觉得若南宫江渡要秦三两回来,这土包子得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爬回来谢恩,丝毫没想过即便是穷人,也有自尊心的。
「不必了,我再不会回来。主子若想叫我回来,你就和他说,待这府里有地瓜花的容身之地再说吧。」秦三两淡淡说完,便背着包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不是不难受的,事实上,他难受的快要死了。
独自走在官道上,秦三两一把把的抹去脸上的眼泪。
是的,他舍不得南宫江渡,很舍不得。但说到底,这时候离开,也不过就是个舍不得而已,若等到哪一天,自己离不开主子了,那时候再被赶走,只怕就是连命都要丢了,若让他为了留在主子身边低声下气,还不如丢掉性命呢。
叹了口气:算了,别想了,再怎么想着,也都离开了。他就像是那地瓜花,现在还能完整走出来,若待久了,只怕就如同那些被抠掉的花儿一样,即便能出来,也是支离破碎了。
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此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不过即便他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怕也发现不了跟踪的人,谁让他半点武功都没有。
且说南宫江渡,陪着司空揽月和苏东篱游玩,脑子里却全都是秦三两的身影,越想越觉昨日的事情不对劲儿,因此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刚进了大门,正好迎面碰上梁晓,看见他回来,先请了安,然后就把秦三两请辞的事儿说了。
南宫江渡的脸都气绿了,看着面前这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梁晓,恨不得把他给碎尸万段了。不过现在他没空和这混账总管多说,先追回秦三两才是最重要的。
梁晓看见主子转身就要出门,就是一愣,在后面小心问道:「主子,您可是要追回那土包子?可是他说了,他不会再回来的,除非咱们府里有地瓜花的容身之地,究竟这话奇怪,属下也不明白,地瓜花是什么东西?」
南宫江渡一愣,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不过这也不是求证的时候,「嗯」了一声后,他纵起身形,转眼间就在梁晓面前消失了踪影。
展开绝顶轻功,南宫江渡自忖不用半个时辰,自己当可赶到秦家村。上次坐马车去那里游说翠花家退婚,也不过就用了一个时辰多一些而已。
只不过像他这样的用轻功狂奔法,却是极耗体力的。眼看着就快到秦家村的时候,他已经出汗了。
正想着这样过去,也许能搏得秦三两的同情,顺利把他接回来呢,便听到旁边一个小林子里传来呜呜咽咽的惊叫,那声音熟悉得很,正是秦三两的。
南宫江渡对秦三两的声音,那真是比自己的声音还要熟悉还要深刻,此时一听见对方似是被捂住了嘴巴的变形呼救声,不由得就是一愣,旋即怒火上涌,一闪身便进了林子里。
却见几个白衣女子正拖着秦三两往一辆马车上走,马车的帘子大开,里面端坐一名白衣女,还在那里冷笑道:「便是这样一个土包子,就迷的那南宫江渡神魂颠倒,魔宫宫主们的眼光,真是越来越让人不齿……」
冷笑声嘎然而止,那白衣女子愣愣盯着脸带煞气的南宫江渡,眼睛瞪得有如金鱼,仿佛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般,也是,任谁也想不到,竟然能在这个地方,偏偏又是这个时间遇到被绑架者的爱人。
「放下他。」南宫江渡杀气腾腾的慢慢上前,眼睛紧紧盯着同样愣住了的秦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