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被他的表情吓得心里发毛,期期艾艾的就停了拳脚坐到一边,哼了一声:“不和你一般见识。”

真是好可爱啊。萧临心里赞叹著:难道所有的土包子都是这麽可爱吗?他不禁回忆起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偶尔也会在田间埂上看到那挥舞著锄头的男子,粗壮的身体,肌肉虬结的胳膊。他猛然打了个冷颤,心想不对,土包子是土包子,阿树是阿树,阿树是可爱的土包子,但不代表土包子都像阿树这麽可爱。哦,老天,我这都是在胡思乱想的什麽东西啊。

马车到了金源村外,柳树怕村人们大惊小怪,便和萧临下了车,他与萧临达成了共识,暂时将他的身份隐瞒起来,萧临自然是怕寒芳寻来此地,以他现在的功夫,比起对方的功夫还是稍逊一筹。

但柳树除了为萧临的安危考虑之外,他还有自己的私心,想著只要萧临不暴露身份,自己还可以尽情的欺负他几天,一旦让娘亲知道了萧临是能让县官下跪,还能随意罢免官员的明珠公子,只怕以後挨揍的就不是他,而是自己了。

柳树同学实在是太过单纯,所以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这种喜欢欺负萧临的心理代表著什麽,也所以他还能兴高采烈的拉著萧临往那几间泥房里飞奔,一边大喊道:“娘,娘,俺和萧临回来了,俺们一点事儿也没有,娘……”

“小树……”应声从屋中奔出一条人影,却不是柳大娘,而是另一条挺拔削瘦的身影,语气里是喜极而泣的激动:“呜呜呜,小树,俺终於活著见到你了,呜呜呜,你都不知道,俺这些日子好惨啊,俺被一条毒蛇缠上了,被他咬了好几口,幸亏是俺命大啊,呜呜呜……”

柳树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这人给抱住了。刹那间,他感到身上的皮肤一阵发冷又一阵发紧,而身旁的萧临浑身绽放出很可怕的气息,他虽然不知道这就是杀气,但也明白不是什麽好现象,只吓得激灵灵一个冷颤,忙推开来人,疑惑道:“是……山水表哥吗?你怎麽过来了?”

关山水擦了擦眼角,哀怨道:“小树,你看见俺一点也不高兴吗?不是都告诉过你,俺被毒蛇咬了好几口,现在跑到你们家避难来了吗,对了,姑姑正在屋里摊鸡蛋招待俺,不过俺看她不像很高兴的样子,她说你们被衙差带到县衙去了,咦……”他忽然惊叫一声:“你们……你们怎麽又出来了?”

“这是俺舅舅家的表哥,关山水。”柳树无奈的向萧临介绍:“他的反应一向有些迟钝,你不许笑话他。”接著又指著萧临道:“表哥,这是萧临,俺从山上捡来的倒霉蛋……”

不等说完,萧临连忙澄清道:“阿树,你怎麽可以这样的污蔑我呢?明明是你从山上捡来的宝贝,却说是倒霉蛋。”

“呸,就别往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别让俺把你那些劣迹都给说出来。还宝贝呢,倒霉的宝贝。”他忽然伸手到萧临面前:“拿钱,俺表哥来住了,家里又多了一口人,吃饭喝水,样样都要钱,快给俺钱。”

萧临大奇道:“咦,你表哥住到你们家,为何要我拿钱啊,又不是我表哥住到你们家来了。”

柳树语塞,细想想是这麽回事儿,他没话反驳,便亮出拳头在萧临身上一顿揍,恼羞成怒道:“让你拿钱就拿钱,说什麽废话,谁让你现在住在俺家,俺就说了算,拿钱拿钱。”他一迭声的叫著,没办法,谁让他垂涎萧临怀中那银票很长时间了,但这个小气鬼就是不肯识时务的贡献出一点,害得自己今天不得不强词夺理,就奔著银票再露次面。

萧临倒很享受心上人这花拳绣腿,不住点头道:“好好好,等我去镇上兑了银票,换了铜钱,回来再给你。”他心里清楚,柳树就是看中了自己怀中的银子,可不能让他轻易就得到,不然很有可能重复他之前得了钱就不认人的悲剧。

柳树气结,没想到这一次萧临的手就像蚌壳一样紧,撬也撬不开,气急之下,索性拉著关山水到了屋里,听他讲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萧临施施然跟了进去,他对关山水嘴里的那条毒蛇十分感兴趣,听起来行事风格也很像自己,说不定就是自己认识的人,不过说到姓名,关山水就紧闭著嘴巴不肯说话了。

柳大娘见儿子和萧临平安归来,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忙又用心整治了两个菜,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著。柳树只说了一句“又不是过年,弄那麽丰盛干什麽?”就被柳大娘一拳捶上脑袋,言说这是给萧临吃的,想也知道,这次能有惊无险,肯定是萧临帮得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