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我长出两个脑袋了吗?”从热情的人群中突围而出,萧临雇了辆马车,一路上柳树仍是这副表情,这让他的一腔兴奋全部化成了忧心忡忡。暗道你说这事儿弄得,我本来是想英雄救美一下,来赢得阿树的芳心,进而到柳大娘面前表表功,再赢得她的好感,可是现在呢,我的步骤是成功完成了,但阿树却因为这惊喜太过巨大而变成痴呆了。
想到柳大娘的拳脚,萧临身上打了个冷颤,他抓著柳树,就问出了那句话,因为柳树一直在盯著他的脑袋瞧,瞧得他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没有。”柳树仍然盯著萧临的头,木然回答。
他的回答让萧临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巨大变化,总算没有出现什麽幻觉。”他十分庆幸得道,下一刻,他听见柳树喘了一口气,继续回答:“你明明是长了十个脑袋,为什麽却说自己只长了两个呢?”
可怜的萧临险些一头栽下车去,他抱著柳树痛哭失声:“阿树,你不要吓我啊,你快醒醒,我……我承认是我不对,我昨晚应该跟你透露一些,让你做个心理准备的,可……可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啊,阿树……呜呜呜……”
柳树木然的任他抱著,一动也不动。萧临哭一气,再看一阵柳树,再哭一气,再看一阵,最後他终於绝望了,柳树是真的傻了。
温柔的将柳树拥进怀里,萧临吸吸鼻子,深情款款的道:“阿树,你……你不用怕,无论你变成痴呆也好,还是变成疯子也罢,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的,我绝对绝对不会抛下你,阿树,你就放心吧,从此之後,你就是我的妻……”
一个“子”字还不待出口,胸膛上便猛挨了一记老拳,伴随著熟悉的怒吼声:“说什麽呢说什麽呢?你才是疯子,你才是痴呆。”柳树一个高儿蹦起,在萧临身上狠揍了一顿,然後他蓦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气焰收敛了一些,吭吭哧哧的坐了下来。
萧临挨了打,竟然十分的高兴,因为柳树终於恢复正常了。他觉得自己真不是普通的犯贱,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腆著脸凑上前去,他嘻嘻的笑著拉柳树的手:“阿树啊,怎麽不揍了?多揍两拳嘛,我挨得住。”
柳树又往後退了退,惊诧的看著他:“你……你疯了?竟然让俺揍你……”不等说完,他猛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道:“俺知道了,你是奔著俺多揍你几拳,然後你就可以去县衙验伤,说俺袭击朝廷大官,接著就可以把俺杀掉,从此後就没有人知道你曾经被人揍的经历了。”
他的面色忽然转为愤怒的红:“萧临,你太狠毒了,你……你不会想连俺娘也一起连坐吧?俺……俺可好歹救过你的命,虽然……虽然俺平时没少揍你,但……但俺也是为了你好……不就是想把你从一个浪荡纨!子弟训练成一名勤劳的大好青年吗?你……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萧临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摊上这麽个罪名:“阿树,你都乱想些什麽呢?我为什麽要那样做?”
柳树疑惑的看了看他:“不是吗?说书先生们说那些游侠小说,坏蛋都是这麽干的。”
“可我不是坏蛋啊。”萧临服了,心想那些不负责任胡说八道的说书先生,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正在毒害这些本性纯良的土包子青年啊,让他们连这种匪夷所思的情节都能幻想出来。他搂住了柳树:“你忘了,我们才是一路的啊,刚刚在县衙,我不是还救了你,惩罚了那个狗官吗?”
柳树立刻抛掉了之前的幻想,嘿嘿笑道:“是啊是啊,那狗官的脸色刚刚真好看,对了,你说他被关进牢房後,会有啥想法?他会不会被那些饱受冤枉的人揍成猪头啊?”
萧临忍著笑道:“恩,会不会被群殴我就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会後悔,早知如此,他在任上的时候,一定会把那牢房好好修葺一番,也省的自己住到里面时遭罪了。”
柳树被这句话逗的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时,他却又变了面色,斜著眼睛看向萧临:“对了,俺记得,刚刚某人说过,应该在昨晚跟俺透露一下的,这麽说,有一个混蛋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却故意瞒著俺的,你说对不对?”
萧临嘿嘿干笑了两声,打著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柳树眼睛开始冒火:“这麽说就是真的了?”他犹如史前复活的暴龙一般,冲上前去对萧临又是一顿拳脚。只不过这时候的萧临,护体神功全面运转,早已经不惧怕他这挠痒痒般的拳脚了,反而一直看著气得双颊通红的柳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