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方的脸色瞬间变得黑如锅底,刚要说话,忽听旁边的遮天也惊叫起来。

「哎哟主子,不好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关山别院,你猜测李大喜的身份,说如果沈公子能娶一个农民,你就去娶一头猪,说实话主子,自从知道沈公子真娶了李大喜以后,我就一直为你担心啊……」

不等说完,聂十方就大吼一声:「混帐王八羔子,你这是为我担心吗?你分明是想看爷我的笑话来着。」他折扇一敲,在遮天头上敲了个大包出来。

「笨蛋遮天,主子怎么可能去娶一头猪嘛,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蔽日义正词严的反驳,然后自言自语道:「不过刚刚这个土包子姓朱,又是个养猪的,主子嘴里的猪会不会就是他呢……」话音未落,他的头上也慢慢起了一个大红包。

虽然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遮天和蔽日看着聂十方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脸色,他们心里这个满足啊,哈哈哈,能看见主人变脸,尤其是这么精彩的变脸的机会可不多啊。

「遮天,你立刻写封信给那群老家伙们,这个叫朱未的猪只送这一回,如果他们不听话,日后还敢吃这个人养的猪,那我就不敢保证那个当着他们面立下的诺言了。」

聂十方挥动折扇拼命的扇着:哼哼哼,他就不信了,不就是见了这么一面吗?他可是连话都没有搭过呢,只要老家伙们日后不吃朱未养的猪,那他们就永无见面机会,这样一来,就算月老有心乱点鸳鸯谱,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匆匆下了山向京都奔去,聂十方一直过了好几天才能将朱未带给他的心理阴影抹去,面上又恢复了潇洒不羁的邪佞笑容,一路上勾引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偷偷拿眼睛看他。

聂十方这个得意啊,就别提了,他暗想自己这么的有女人缘,只要到时候找个最好的女人娶了,不就破了下在兄弟们身上的咒语吗?

哼哼,他就不相信,他们这四个世间最优秀的男人,竟然都会娶一个土包子男人为妻,这样悲惨的事情,他会让它在自己身上终结的。

第二章

雁荡山离京都不过一千里的路程,聂十方走走停停,不到十天就来到了位于京都的聂府。

在巷子里下了马,和遮天蔽日一起来到府门前,聂府朱红色的中门紧紧关闭着,那里平时只有贵客才会开启。

聂府就算在富贵云集的天子脚下,也是一个大户人家,不但是闻名的富商,更是当年太祖皇帝钦封的世袭布衣候,这偌大的一个府邸,就占了一整条的巷子。

几个家丁守在朱红大门的两旁,一看见聂十方,立刻跑了过来给他请安,一边牵过三人的马来,大声喊道:「开中门,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聂二叔矫健的身姿出现在聂十方的视线内,他爽朗的大笑着,一边拉过侄子打量了一番,然后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臭小子,又长高了啊。」

聂十方微笑着:「哪里,比起二叔的风流潇洒,侄儿可差的远了。」一边说笑着,叔侄两个进了屋,聂十方见正厅内冷冷清清的,不由奇怪问道:「婶婶们呢?都到哪里去了?」

「哦……」聂二叔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她们啊,都在后院打马吊,我刚派人去喊她们了,只怕她们得打完这一圈才能过来。」

聂二叔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十方啊,你先看看老十六的遗书,等明天替我做完了寿,你就抓紧时间把她嘱咐的事情办了吧。」

聂二叔见聂十方把信接了过去,才又嘟囔道:「真是的,老十六也没说遗言里有什么急事,谁知我不过等了一等,她就来闹,明明生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地死了后,性格倒变得和那些八婆们一样,唉,可见将来我百年之后,身边是连一个温顺的人也不能有了。」

聂十方忍着笑,安慰了两句,才打开信来看,然后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越来越滑稽,最后他长叹一声,收起信来问他二叔道:「你没有看过这封信吗?二叔,十六婶子就从来没和你说过什么?」

「没有啊,怎么了这是?」聂二叔想拿过信来看,却被聂十方拦住了:「没什么,不知道更好,二叔不要多想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聂二叔撑起这么大个家业,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只看聂十方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只不过聂十方既然说不知道更好,那自己还不如难得胡涂一回。在这方面,聂二叔一向看的很开,他就是有些小小的好奇而已。

当下聂府里大摆筵席为聂十方接风,也不消多说,第二日又是聂二叔的四十寿诞,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聂十方不喜看这些人趋炎附势的嘴脸,等午宴一过便向聂二叔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