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日连忙打圆场道:「遮天你这烂了舌头的,主子能把猪当成人吗?肯定这群猪是一个障眼法,后面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杀手。」

「啊,对对对对,还是主子你英明,我怎么就把那个人忘了呢。」遮天立刻跟上话风,头上刚冒出的冷汗随着聂十方的面色变缓而转眼间随风消逝。

「嗯,提高警惕。」哼哼,他就不信了,有人特地训练这么一群健步如飞的猪会没有目的,大概就是要趁自己惊讶莫名的时候下杀手,他聂十方是谁,会上这个当吗?

「那个俺问一下,小哥儿,这里是雁荡山吗?」正主儿终于从拐角处现身,一身粗布短打的衣裳,补了几个补丁,身材削瘦,比聂十方矮一个头,样子也普通,但眉眼间都是喜盈盈的笑意,让人看着就舒服。

聂十方稳如盘石的脚步一个踉跄:不是吧?不可能吧?不应该是这样的吧?最起码这人也应该会点儿花拳绣腿吧?他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面前这人三遍,最后完全的失望了。

那个人别说武功了,就他那瘦弱的样子,恐怕练花拳绣腿都不成。而且自己今天一定是忘了看黄历,竟然出门就碰上一个标准的土包子,看看那一身的土气,只怕和李大喜张大海站在一起,还真看不出什么区别。

眼中煞气闪现,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向停下的猪群走去,根据沈千里和江百川的经验,遇见了土包子之类的男人,一定不能答腔,否则很容易让月老误会他有倾慕之意而极力撮合。

「等等主子,还没问明他的来路呢。」遮天急急的蹿到聂十方面前,一脸忠心耿耿的表情大声道:「小子,别装了,以为你把神光内敛就能蒙过我们吗?你到底是哪一路的,快点报上名来,我们主子宽宏大量,饶你不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爷你可睁开眼看见了,不是我要理睬这个土包子,而是遮天搭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找上我啊,当然,你若要把他们配在一起我是同意的。」

聂十方嘴里念念有词,目不斜视的从遮天面前走过,一边小声骂道:「笨蛋,没看见他脚步虚浮,身材纤瘦且弱,绝不是练武之人应该有的吗?赶紧走吧你。」

他一边向下走一边看了那群昂首站立在山道上的大黑猪,暗道这些猪可比它们的主人健壮多了,但猪就是猪,没听说有人把猪训练成顶尖杀手的。

「小哥,俺是从落水村来的,走得是东边的那条路,俺名字叫朱未,俺没有装什么啊,俺不会唱戏,这次俺是前些日子有个老人要俺送十几头猪上雁荡山来,俺才过来的。」

那个朱未看起来根本不明白遮天话里的意思,一番解释连聂十方都险些破功笑出声来,好在他还谨记两位好兄弟的惨痛教训,硬是忍住了,不过是双颊的肌肉抽了几下而已。

「主子,是老太爷们要的猪。」蔽日悄声禀报,老太爷们的馋嘴是山寨里众所周知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馋到这个地步,亲自下山去订猪,这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聂十方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蔽日虽然奇怪主子的沉默,但看起来主子似乎是要自己告诉朱未上山的路,于是忙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山顶,看见有守门的童子,告诉他们你是来送猪的就行了。」

「多谢小哥了,俺这就上去。」朱未将手中的小鞭子一甩:「啰啰啰,都给我闪到两边儿去,给人家让条路。」说完就见那群猪向两边一闪,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着实的是训练有素。

聂十方诧异的看了一眼朱未,心想这人能把一群猪训练成这样,也算难得。不过他不敢多看,事实证明,江百川就是因为多看了张大海几眼,才越看越顺眼最后闹到非张大海不娶的地步。

朱未从他们身边走过,还笑容可掬的鞠了个躬感谢,然后就听小路上又响起了之前纷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朱未和他的那十几头猪以冲刺的速度向山顶进发。

「主子,你怎么都不说话?」遮天奇怪的问聂十方,过了半天才见他贼笑着转过头来:「遮天你完了,你竟然和这样一个养猪的家伙搭了话,难道不知沈千里和江百川他们是怎么栽进两个土包子的手里吗?」

本来蔽日是打算不言语的,反正只要主子高兴就好,可看着聂十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好歹他们也跟了主子十年,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忠心不二的随从呢?

「主子,话不能这么说啊。」蔽日慢条斯理的开口:「像土包子这种男人,可是只有主子这样高贵的人才能享受的,否则你看流霜趁月,还有磨刀试剑,怎么不见他们娶土包子,所以我们即使是搭了话,也肯定不会有这种‘艳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