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怎么就是了?”
“认兔为儿。”
喜喜扑哧一笑,难得嘛,冰山脸的熊猫城主也会稚气地跟她抬杠了,按照平时,早就不耐烦地将她踢下这峭壁了。她放下胡萝卜,起身拍拍衣裙:“走,陪我去四处走走,这里风景奇佳,不趁现在有空看看太可惜了。”
墨白没有动,山上这么多石子,路又崎岖,她怎能乱跑。他往她重伤的地方看了看,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她一手捂在胸口,瞪眼:“色狼。”
“……我只是在看你的伤口。”
“昨晚还没看够吗?”
墨白闭眼:“今晚我闭着眼睛给你敷药,被药瓶戳死与我无关。”
喜喜只觉伤口现在就被戳了一下,苍白着脸从他旁边走过:“去看风景咯。”
等她走了,墨白才想起刚才是要阻止她去山路上乱跑的。等等,所以刚才她是在堵他的话?
云喜喜……她这是摸到了他的弱点,还吃定了。
被将了一军的墨白看着她喊了那男童一块往山下走,还强行把全部胡萝卜都丢给他。明明很聪明,却总佯装成没心没肺的人。
在他沉思之际,喜喜已经开始往山下走。
如墨白所料,山路上石子颇多,十分难行。她又重伤在身,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小滑两次,震得心口疼,她靠在山坡上的岩石上小休一会儿,又继续往下走。她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有人下来。哈哈,那熊猫可算是来了。她回头一瞧,只见墨白健步如飞,如行走云端,动作轻快地往下疾走,看得她眼都直了。
墨白掠过她身旁,将她抛开几米远的距离,便停下步子,却没有回头看她。
山风轻拂,吹得半坡山林树叶婆娑,吹得身如玉树的男子犹如谪仙人。
喜喜忽然明白过来,欢喜地挪着小步子过去,拍拍他的肩头:“背我。”
话落,墨白已经微弯下身。喜喜爬了上去,稳稳地趴在他背上,意外觉得他的背暖和宽厚:“好了。”
她脑袋就在他右脸一侧,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暖入他的耳廓,他感觉后背上压来的触感更是明显,压了他的背,压进他的心。
他以前一直觉得儿女私情是最难以理解的,也是他最不需要,觉得最无用的感情。而今他隐隐觉得绝对有用,好像也不错。
有了墨白这堪称骏马,又比骏马更加灵活的代步工具,喜喜总算是轻松多了,不用她拖着病体自己走。
墨白顺着她的意,从主干道开始,走遍了所有岔路。
这十八山的名头不是白叫的,进了主干道,岔路七八条,还有数条死路。他们七拐八拐,才终于走对一条,到了出口。
喜喜见墨白额上渗出细汗,抬手给他擦拭。走了这么久,他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喜喜喜欢他信任自己的模样,可又不知道他是不是懒得问。
揣测人的心思最难,喜喜觉得比在当铺鉴定珍宝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