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一种本能,因此卫西有时会想,或许自己在那些想不起记忆的过去里,也都是这样无所事事地生活着吧。
他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现在二徒弟坐在身边,他却忽然觉得不太好受。
二徒弟也没说话,像平常一样的平静着。
卫西随便揪了颗草叼到嘴里咀嚼的时候,他才皱着眉毛转过头来,抬手将他嘴里那棵草拔走丢掉。
卫西被管习惯了,也没有抵抗,半晌后才垂着眼睛开口:“……我好像忘记你师祖的样子了。”
他的语气平平静静地,听不出太多情绪:“他的鼻子有多高,眉毛有多高,我全都不记得。他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死了以后是我把他抱进坟里的,他闭着眼睛,被我亲手用土盖住,我就只记得他这个样子。”
二徒弟抬手安静地给他拢了下头发。
卫西皱着眉头看他:“今天在医院里,那个被冥差勾走的魂魄的家人哭得很伤心。可是阙儿,你师祖死的时候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为什么我会一点也不难过?”
二徒弟低声道:“你难过了。”
卫西想了想,很确定地回答:“我没有。”
就见二徒弟徐徐地叹了口气,上身倾靠过来,用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眼睛里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卫西。”
卫西:“嗯?”
嘴角一热,被轻轻地碰了碰,二徒弟平静地看着他:“你有。”
有吗?
卫西沉默了一阵,不太愿意想这个问题,伸手挽住他的后颈,想把自己的嘴唇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