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

这种感觉就是忐忑,不仅是忐忑,还有熬煎。

他的心是被放到了烈火上炙烤,至今不得解脱,而能够让他解脱的人,就坐在密室之中。

他嘴唇分开,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要从赵婉画手中拿竹简,“她——可有什么话吗?”

赵婉画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张汤和汲黯乃至齐鉴也都看着,想知道陈阿娇到底是什么态度。

本来赵婉画是要大声地说出来的,因为夫人现在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方才刘彻追问自己时候那种焦急的表情,分明是情感强烈而且压抑到了一定程度才有的,那样惊心动魄,让人一见之下便有些为之动容。

然而这一切根本不能阻止赵婉画的决心,夫人是给自己交代了任务的,尽管刘彻看上去很像是可怜人,可难道夫人就不可怜了吗?

她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可是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用平淡的声音转达了陈阿娇的意思:“夫人的确有留下一句话,不过也只有这一句。”

刘彻手指掐紧了那竹简的简片,尖锐的棱角扎入手心,他看向了赵婉画。

然而赵婉画说出了最大逆不道,惊天动地的七个字:“夫人说,让陛下滚。”

他刚刚从赵婉画手中拿起来的竹简差点落了地,刘彻觉得自己很冷,又是彻骨的寒风在往他骨头缝里灌,他定定看向了赵婉画,可是赵婉画只是很礼貌地回了一礼,然后退后一步,却像是要看着刘策等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