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桢到了蒙家门口,突然又不肯进去了,说是怕以瑞王的身份进去会让他们太过拘束,让几名侍卫想法子给他安个身份。就在众人头疼之际,一对远道而来的道士师徒送上门来了——原来蒙府中给小少爷喂奶的奶娘声称某日在府里疑似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蒙师爷请了两位道士来为府里“清理清理”。
赵平桢当下命人把两位道士的衣服扒下来,乾坤袋也抢了,一人丢给十两银子,命他们赶紧拍拍屁股滚蛋。两位道长鬼没驱成,反被恶人给驱了,揣着银子捂着光溜溜的屁股蛋哭着跑走了。
当天下午,赵平桢和秦小楼举着幡旗大摇大摆地进了蒙家大院。
奶娘领着他二人到了后院里蒙家供祖先的灵堂,说事发那天她睡得晚,晚上经过后院的时候看见灵堂的大门居然开着,怕是有贼闯进来,就跑过去一探究竟。然后就看见了恶鬼的眼睛——绿油油的,那是食人鬼的眼睛呀!她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呀!当场就被吓晕了呀!
赵平桢又问了些详细的情况,下人们说这间灵堂闹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清明那天他们在牌位前放上祭奠的食物,晚上也把门锁好了,但第二天灵堂里的食物竟不翼而飞!而门依旧是关的好好的!这可不是闹鬼了么!
赵平桢听了以后哼哼道:“你们在灵堂里放食物干什么?”
下人们面面相觑,答道:“供给老爷家祖先享用的。”
赵平桢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扯扯招魂幡的一角:“那可不就是被祖先们吃了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呵。”秦小楼轻笑一声,抬袖掩住了嘴。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位莫名其妙的道士。
赵平桢随口胡诌了一个日子,说是七日后最适合做法,于是蒙师爷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厢房让他们暂住进去——原本是要两间的,但是赵平桢说晚上他们师徒要切磋道法,于是就改成了一间。
进了客房,赵平桢立刻把道袍一脱,哼哼唧唧地趴到床上去:“那两个臭道士几天没洗澡了?早知道还不如让人回去城里现卖两套衣服。”
秦小楼含笑走过去,从他腰间抽出公子扇,开始为他扇风。
赵平桢眯着眼享受阵阵凉风,懒洋洋地说:“真弄不懂这些人。既然祖宗不吃他们的供奉,又非要摆上。供奉没了,又怀疑是贼偷了,怎么就不想着是祖宗收了他们的心意?鬼魂既然不吃阳间的食物,他们一开始就不该弄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就是有这些人在,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才能在世间立足。”
秦小楼只是笑。
赵平桢趴在竹席上,没一会儿就舒服的犯困了,一把捞着秦小楼的腰把他带到床上,把头埋进他怀里睡。
秦小楼轻轻推了推他:“天热,别腻着我,一会儿满身是汗。”
赵平桢慵懒地拍开他的手:“这竹席太硬,抱着你身上才舒服。出了汗一会儿洗了便是。别闹,让我睡。”
秦小楼无法,只得一手抱着他的头一手为他打扇驱蚊子。不一会儿,两人相拥入眠。
翌日一早,蒙府的下人请赵平桢和秦小楼和主人们一起用早膳,赵平桢欣然应允。
等秦赵二人赶至大厅的时候蒙恺和他的夫人已经双双坐在那里等着了。赵平桢的目光始终黏着在蒙夫人身上,把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回地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说漂亮,勉强算是漂亮,但也只是在平河县这么个小地方才拿得出手。身材也是勉勉强强,因为刚刚生产完不久,人还略嫌浮肿。
赵平桢直把蒙氏夫妇都看的不悦了,秦小楼暗中拉了拉他的袖子,他突然一惊一乍地叫起来,指着蒙夫人道:“夫人身上恐有邪障。”
蒙恺惊慌失措地问道:“那、那可怎么办?道长,道长您可一定要……”
赵平桢不急不缓道:“不打紧。这邪障最怕我等修道之人,一会儿我送夫人一道符,自然能把它打散。”又道:“我这几日还得好好看看你们这地方,似乎的确是危机四伏啊。这七天我还得好好找找,除了那个绿眼睛的恶鬼,帮你们角角落落不干净的东西都驱逐了,也好让你们安安心心过日子。”
蒙夫人感激地看着他:“早上县令派了人来,说二位道长道行深厚,请我们务必好好招待二位。若得道长相助,我夫妻二人感激不尽。”
赵平桢颇有架势地道:“本……贫道定当尽力。”
秦小楼始终只是微笑,有时嘴角弯的太厉害,便端起茶杯抿茶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