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一个咕噜从草地上坐起来,叼着草叶回过头:“程公子?”
“叫我程沅就好。”程沅走到他身边,不见外的席地坐下:“小将军怎么亲自做这些粗活。”
“什么粗活不粗活,反正都要有人干。”谢珏将嚼烂的草叶吐在地上,伸手去怀中摸索着什么:“哎,正好你来了,我这——”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油纸包,刚拆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哎,看我都忘了,你刚从平江来的,不稀罕这个。”
他这么一折腾,发觉自己身上一身污渍,连忙爬起来往下风口挪了两步,生怕熏着程沅。
“你做什么?”程沅问。
“我身上不干净。”谢珏嘿嘿一笑:“你看着细皮嫩肉的,别熏着你了。”
“这有什么?”程沅有些不高兴:“我与家师游历多年,医治过的病人也不少,去腐生肌之事常有,若说是尸身,我怕是比小将军还见得多一些。”
“哎哟。”谢珏直嘬牙花子:“你们读书人心思就是多,我随口一说,你还生气了。”
他说着嫌弃的捏起自己的腕甲看了看,又草草将身上干涸的泥渍抖落干净,才往程沅身边挪了挪:“你不在村里帮你师父,出来做什么?”
“师父写方子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程沅说:“我刚去西村送了药,顺便出来走走。”
“你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药做出来。”谢珏大大的叹了口气:“我眼瞅着颜清再不醒,江晓寒怕是要疯。”
说起这个,程沅倒起了兴致,但不过问病人私事是从医的本分,程沅犹豫片刻,才试探性的问:“江大人……与传闻中不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