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来偷温醉的东西,便不可能是单纯的江湖事。”江晓寒勉强将自己从馄饨面的香气中拔出来,抬起头道:“保不齐,他是在为谁办事。”
“温醉的政敌不止我一个人。”江晓寒的筷子磕了下碗边:“或许是旁人也说不准。”
颜清放下筷子,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与他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我师父曾与他师父有过几面之缘。听闻洛随风从小在山中与鸟兽相伴,是被一条蟒蛇抚养长大的,连洛姓也是随了他师父叫的。除了他师父之外,他鲜少与人交流,也不曾与人结仇,更别提替官府之人办事。”
“蟒蛇?”江晓寒一怔,想起方才月色下对方脖颈上的项坠:“他带的就是蛇鳞吗?”
“应当是。”颜清说:“我并不确定,只是听说洛随风被捡回洛家之后,那条蟒蛇也跟着去了,许是一直在一起吧。”
“世界之大,真是奇妙。”江晓寒对蟒蛇饲人的奇异怪谈的兴致缺缺,他低头从碗中舀起一个馄饨:“或许对他来说,蟒蛇倒比人好相处多了。”
“万物皆有灵。”颜清说。
江晓寒唔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飞速的吃完了自己那碗馄饨面,从袖中摸出那本书册。
他身后不远处便是连绵不断的丝竹羌管,妙龄女子高楼红袖,隔着两条街还能隐约的听见往来迎客的欢声。
江晓寒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馄饨摊的两位老夫妇依靠在板车旁打着盹。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抽离感,仿佛自己总是这样,孤身一人站在热闹与冷清的边线上,像个格格不入的世外人。
不过好在这次他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