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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忽然同时撇开脸,扑哧一声笑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也随之烟消云散。

“啰嗦。”颜清忍笑道。

“我真是……”江晓寒颇为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含糊道:“从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道长。”

“你若是真有此意,便早该将消息传回京城了。虽然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但起码时至今日,你并未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颜清笑够了,放下筷子正色道:“江晓寒你听好,至于我与你相交与否,在我而不在你。”

“你不必自讽。”颜清道:“也不能疑我看人的眼光。”

若说不动容,连江晓寒自己都骗不过自己。他在朝堂浸淫十年,自江秋鸿走后,身边人敬他怕他,无不对他敬而远之,却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江晓寒胸口略有起伏,上半身向前倾了些许,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他虽是在笑,但眼角红痕明显,笑的十分勉强:“阿清是修行之人,今日天地神明在上,我与阿清做个约定如何。”

“什么约定。”颜清说。

“从今日起。”江晓寒一字一顿:“我与阿清,不骗不瞒。”

江晓寒敛容屏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褪去了一贯的随性,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眼神坚毅非常,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或许对江晓寒来说,“信任”是比“情义”更加珍稀的东西。

颜清自然也不会知道,不过就是这个在普通不过的傍晚,江晓寒与自己力排众议,以孤注一掷的勇气将颜清从他心中那些浓稠的黑暗中彻底剥离开来,并奉上神坛,成了他心中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