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星玉等着看他回应,却瞅着弟弟傻瞪着眼,还以为是这话叫他听了心寒,一时回不过神,便叹口气,颇为心软的搂过人,把薛君悦半揽在了怀里。
“弟弟,我自然是说笑。”
他开了个头,后面肉麻的话自然而然便说得出口:“从前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些年除了你,并没有别的人值得我分心一二。这些日子,你又偏偏跑到远处,让我惦念得不得了,一时不适应,犯了糊涂,赶上天气变寒,才生了场病。”
“这也不是你的过错,所幸现在我想开了,又晓得你无碍,以后就不会了。”
薛星玉这番话,既是肺腑之言,却又不是。旁人不知道,他自己的心病难道自己还不知晓吗?什么思虑过重,担忧成疾都是些表象,往深处说,却是自己一开始便入了魔障,终年沉迷,一时醒悟。
都说薛星玉是个天生寡情寡义的性子,可这再天生的苗子也得有些后天的扶持,便是多亏了薛星玉那个肺痨老爹。
薛老爹是个肺痨鬼,可除了躺在床上等死那两年,其他时间都在秦楼楚馆里风流快活。而且,这人最是情真意切,又最爱雨露均分,前面这一最,使得隔三差五薛府偏门就抬进来一顶小轿,里面坐个新赎了身子的美娇娘,后面这一最,又弄得后宅人人争风吃醋,要那雨露能多多偏顾他些。
这时候,薛星玉他娘便搂着白团子般的小星玉在怀,冷眼瞅着后宅热闹。日子无聊,看人演戏也算消遣,碰上些不识抬举的闹腾起来,也不屏蔽薛星玉,只唤来几个婆子交代些内宅秘语。
薛星玉竖着耳朵听,眼巴巴的看,几个便宜姨娘瘪了肚子,从张牙舞爪的模样变得垂头丧气,后来才晓得,原来是弟弟妹妹去了西天。
“为什么我没有弟弟呢?”
小时候,薛星玉也是要寂寞的,他问他娘,那女人却神神秘秘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