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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君悦与他多日未见,纵然心里想着他缠绵病榻,却也没想到薛星玉竟清减如此。他张口说不出话,却不自觉吸入好多药香,连五脏六腑都苦到发痛。

“我担心了许久,你终于回来了。”

薛君悦听了这句,哑着嗓子应道:“是的,哥哥,我回来了。”

薛星玉招招手,叫他坐过去,薛君悦便紧紧挨在他身边坐下,听话的很。

“你要不要和我讲讲?把该写在信上的内容补回来?”

薛君悦依着他的吩咐,事无巨细的讲起来,那些边疆上的风俗特色,人情趣事,那些战场上的烽火连天,刀光剑影,还有他潜伏在蛮人城池时候,如何的步步为营,谨小慎微。岁月在他口里说出,平淡而琐碎,其中的惊险他不讲,隐去最残酷的内容,就像是个拙劣的说书人,只是在给听客分享这值得一谈的见闻。

薛星玉听着他讲,逐渐就对这些“无聊”的事情失去兴趣,叹口气道:“你只讲这些宽慰我,还不如不讲呢。”

“那……我不讲,换哥哥讲讲怎么样?”

薛君悦从善如流的止住了话,却又凝视着薛星玉瘦的显出骨头的手腕,颤抖着声音发问。

“哥哥……这些日子生了病,是……因为想我?担心我吗?”

这话问出去,薛君悦便心跳如雷。这般问法,若薛星玉说不是,那便是他自作多情,一颗心落在大雪地上;可若薛星玉说是,那他也要痛苦不堪,以为是自己自诩爱恋深情,却自大无知,将心上人折磨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