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小的孩子,要是在一般人家,怎么养得活?就算生做他和姬珩的女儿,十个人百个人每日每夜看护照顾,也太难了。
他不敢久抱,这孩子像是蛋壳雕的,江放将她放回乳母怀中。
姬珩让侍女带乳母退下,却似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平静道,“只要她想活,我就不会让她死。”
他说得出,江放也知道他做得到。
他没有别的话说,懒得开口,姬珩却放缓语气,“阿琰怎么样?”江放道,“大夫说也是女孩。”
他肚子不大,若是站着,衣袍宽松,一时看不出肚里有个孩子。
精神气色好,可见没什么反应,孩子也不闹人。
姬珩的手覆在他小腹上,或许真是血缘天性,腹中竟在此时胎动,有什么轻轻踹了姬珩的手。
这个孩子十分健康,常常踢打翻身,胎动不罕见。
最初江放感觉到胎动,话说半截就断。
后来习惯了,就不放在心上。
此时听姬珩笑,“看来阿琰会撒娇。”
场景莫名生出一种荒诞,这么对坐闲话,说说女儿,温存得不像诸侯,倒像寻常人家,恩爱夫妻。
江放无心与他说这些,“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姬珩却有些疲倦了,眼角细纹还是带笑的模样,看着他说,“先陪我睡一会儿。”
江放不答不动,听姬珩呼吸渐渐平缓。
他俯下身去接近他的脸,清醒时能遮掩,睡着遮不住,眼下淡淡的青,眼尾的纹路跟上次比,深得像是被锋利的刀划过。
姬珩这段日子没休息好,可他怎么能在我面前这样安睡?他看了许久,扯下靴子上床,躺在姬珩身边。